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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子要用夹子夹着,衣服的领子要正好撑起来,搭不好很难看的好不好?别人不会笑你,只会笑我!”
“你不会做还不会问吗?长嘴是干什么的?只是用来吃饭的吗?”
……
这些话很刻薄,当时他听了表面没有作声,心中,其实是有想法的。
明明还不脏,为什么一定要洗?
运动服有什么撑不撑的起来的?
不过是想找他的麻烦!
……
一直以来他是忍气吞声,但要说他无怨无悔……显然不是的。
他会想,也不是他愿意这么出生的……
他会想,最倒霉的其实是他……
甚至,他还会恶毒一点的想,上天是公平的……
是的,他是想过这样的事情的,虽然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转开的,别说深想了,连让他完全露头都不敢,但他自己知道,他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的——因为你是一个恶毒的人,所以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但是最近,当他自己一个人住,当他再想起这些话,就有了不同的滋味。
贴身衣服,哪怕穿个两三天也还是能穿的,可就是有些不舒服;
裤子用夹子夹着好像的确是更容易晾晒;
运动服是无所谓撑不撑的起来,但如果不是正好顶在领子处,就会显得难看。
王娜早年的话不好听,可的确是对的……
再然后就是吃饭。
最近一两年王娜不是太喜欢做饭了,就算不说那一次矛盾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他往往也只能吃到她做的晚餐了。
可是,哪怕是最简单的熬上一锅粥,也是要洗米洗豆子的,而要再炒个菜,那就还要买还要切还要做很多准备。
时记一直关心他的吃喝,还有想过让他姑姑什么的过来给他做饭,他为了不让他担心,每天都会尽力自己捯饬点东西。
早上煮个鸡蛋,晚上调个豆腐,简单,但这证明了他有好好吃饭,但每天都把这些做下来,他也感觉到了其中的琐碎,再之后,他不由得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王娜了——每天都要给不是自己的孩子做饭,是什么滋味?而且这个孩子是她的肉中刺……
虽然他还是有很多话可以对自己说的,把那也不是他想出生的理由再重复一百遍,但他真的对王娜的怨念不是那么大了,隐隐的,还有一些同情她……
她也不想的吧……
如果有可能,她也会是一个好妈妈吧……
只可惜,他们都没有这样的运气……
每每想到这些,也不是不怅然的。
听他这么说齐振云和马进德都是一怔。
齐振云是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的,虽然他更早的独立生活,但他们家只是洗衣机就有三个——洗内衣的,洗外衣的,他妈妈还有一个单独的。
有些衣服不能水洗,就送到干洗店,再不然还有钟点工。
所以齐大少从来没有觉得洗衣服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情,不过此时一见时令的表情,他也觉得是麻烦的——一般人家不会有三个洗衣机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所以,很多衣服都是时令自己手洗吗?
而那边的马进德则是相反。
他们家最近才买了一台洗衣机——那还是在顾客的提议下。
一般顾客对摊贩的卫生不是有太多要求的,虽然他们家早早的就带着手套为顾客拿饼抓菜,可无论是他爸爸还是他妈妈,包括他,身上都不是太干净的,大家也不是太在意,但自从他大姐离家出走,二姐又经常的夜不归宿,这衣服的问题,也就真成了问题。
这一次,是连顾客都看不下去了:“老马啊,你这衣服……也真该洗洗了吧?”
“我天天来买饼,好像你天天都是这一身,你别给我说,你这一样的衣服有好几套!”
“你要再不换,我可不敢来了。”
……
他们家所有人的衣服都是灰的黑的蓝的,用他妈妈早先的话说就是耐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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