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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婧不解,可当她躺进被窝,感受到了被窝里留下的余温,便懂得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室黑暗。
宁婧平躺着,颜千澜却面朝她侧躺,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双目凝视着她的侧脸,拉住了宁婧的一只手:“姐姐,我觉得很开心。”
“开心?”
“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想要睡在床铺的外侧,由我来护着你。
如今如愿以偿,自然开心。”
宁婧回想起了前几年,她怀抱着小毛团睡觉的情景,心里一暖。
颜千澜却握着她的手,在唇边抵了抵:“姐姐,睡吧。”
“好。”
当天夜里,宁婧做了一个被八爪鱼缠身的梦,又暖又烦热。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心口也有股憋闷感,像是被石头压住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梦还没醒,便没有继续管。
翌日,日晒三竿。
野地积雪反射着大片大片的白芒。
镇民陆陆续续出门清扫积雪,喧嚣笑闹声传到了空旷的上空,高亢得似乎要抖落枝桠上的积雪。
宁婧不是浅眠的人,可在这种背景音下,怎么也该醒来了。
宁婧颦着眉,悠悠转醒,感觉心口的憋闷感还是没有消失,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
她迷迷瞪瞪地低下了头,微微怔然。
颜千澜双臂搂住了她的腰部,那是一个颇具占有欲的姿势,头则窝在了她的心口,双目轻闭,静静地睡着。
昨晚睡觉前,他明明十分守礼,和宁婧间隔了大约两掌的距离。
不知怎么的,睡醒以后,两人的睡姿都大乱了。
宁婧朝他那边翻身,可主动抱住她的却是颜千澜。
经过一夜,便变成了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姿势。
说实话,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日清晨,能与人火热的肌肤紧贴着醒来,那种惬意和舒畅感,实在非一般言语可形容。
妖族的抗寒能力比人类好得多,故两人穿着的衣裳都只有一层。
宁婧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颜千澜的衣领却松松垮垮的,半边白晳的肩头露了出来。
出于某种本能,宁婧的眼睛自觉地往他敞开的衣领往下看——那潜伏在阴影中的,是紧实而矫健的肌肉。
昨晚光线昏暗,如今颜千澜闭着双眼,宁婧才开始不自觉地描绘起了他的五官。
其实他的五官并不女气,飞扬的眉目,甚至让他看起来有种恣意的少年感。
偏偏睁开双眼,有神态流转时,柔媚与英气并存,纯真与妖冶辉映,顾盼间有种雌雄莫辩的美艳。
古往今来,论人的长相,光是容貌长得好看,而神态寡淡无味,顶多能称作漂亮。
真正让人惊艳的尤物,无一不是形神兼备,一颦一笑都带着小勾子。
美而不自知,最是致命。
颜千澜大概就是后面这类人。
唉,真不愧是狐狸精啊。
望着他的睡颜,宁婧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聊斋里的书生抗拒不了妖的诱惑的原因,她似乎有所理解了——没见识过花花世界的木讷书生,骤然遇到如此的绝艳之色,要是定力差一点,绝对把持不住吧。
灿烂的日光似乎照醒了颜千澜。
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头部躲避光照,而更用力地压住了宁婧的两团饱涨的绵软。
宁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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