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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德罗更加神秘地也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而当我向他俩追问清楚的时候,他们都只说是上面提到的那几大罪状。
我感觉到乌德托夫人的一封封来信,逐渐地对我冷淡了。
我不能把她的冷淡归罪于圣朗拜尔,因为他仍继续以同样的友情在给我写信,甚至归来之后还来看过我。
我也不能把过错归到自己身上,因为我俩分手时都好好的,而且分手之后,除了我搬出退隐庐之外,我这方面又没出过什么差错,再说,我搬出退隐庐她也认为是必要的。
因此,这种冷淡,她虽不肯明说,但我已心领神会,这弄得我莫名其妙,使我对一切都深感不安。
我知道她是顾虑她嫂子和格里姆,因为他俩与圣朗拜尔关系甚好。
我担心他俩在捣鬼。
这种惴惴不安又捅开了我的伤口,使我写起信来毫不客气,竟致使她讨厌我的信了。
我隐隐约约地瞥见无数残酷的事,可又看不确凿。
我身处一种对于一个浮想联翩的人来说最不堪忍受的境地。
要是我完全孤独,什么事都不知道的话,我可能还平静些。
可是,我的心仍有所依恋,我的仇家便抓住这一点对我加以攻击,而透进我退隐之所的微弱的光亮,也只能让我感到人们瞒着我在干一些神秘卑鄙的勾当。
我毫不怀疑,我真是要被这种过于残酷、过于难忍的痛苦压垮了,因为这与我开朗、坦诚的天性相冲。
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感情,因此也就非常害怕别人向我隐瞒感情,所幸,我还是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我的心也就不由自主地被牵挂住了,从而得到了有益的排遣。
狄德罗最后一次来退隐庐看我的时候,跟我谈起达朗贝尔在《百科全书》中写的那个“日内瓦”
条目。
他告诉我说,这个条目是同上层的日内瓦人商定的,目的是在日内瓦建一座喜剧院,措施都已采取了,剧场很快就能建成。
由于狄德罗好像对这一切感到非常之好,深信能够成功,而且我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事要同他讨论,也就没再就此与他争辩,所以我一句话也没说。
但是,我对别人在我的祖国搞的所有这一套诱惑的花招儿非常气愤,所以焦急地等待着有此条目的那本《百科全书》的出版,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写篇辩文,以消除这恶劣的影响。
我搬到路易山不久,便收到了那本书,发现那条目写得妙笔生花,无愧于大家手笔。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想驳斥的态度,而且,尽管我当时沮丧气馁,忧伤多病,天气寒冷,外加新居不适,尚未来得及布置停当,但我以极大的热情,克服了一切困难,开始动笔。
在相当寒冷的冬天,在二月里,而且是在我上面所描写的状况之下,我每天早上和午饭后,跑到住处园子尽头的四面透风的塔楼中,各待上两个钟头。
塔楼在台坡道的尽头,俯临蒙莫朗西的山谷和池塘,远处可以望见那位贤德的卡蒂纳()①的退隐之所——简朴而可敬的圣格拉蒂安城堡。
正是在这个当时无物以挡风雪,除我心中之火外无火取暖的冰窖似的地方,我用了三周的时间,写完了《致达朗贝尔论戏剧的信》。
这是我此时在写作时感到兴味盎然的第一篇作品,因为《朱丽》连一半还没写完。
此前,是道德的激愤赋予我以写作的灵感的,而这一次却是心灵的温柔多情使然。
以前我作为旁观者所见到的不平使我恼怒,现在我成了其目标的不平使我忧伤,而这种忧伤并不含恼怒,只不过是一颗太多情、太温馨的心,被它原以为与它相同的心欺骗之后,不得不缩了回去的那种忧伤。
我的心装满了新近发生的一切,仍在为那么多激烈的撞击而激动着,所以便把自己痛苦的感情和思考主题时所产生的想法给搅和在一起了。
从我的作品中就可以感觉出这种情况。
我不知不觉地便把我当时的处境写进了作品里去。
我在其中描绘了格里姆、埃皮奈夫人、乌德托夫人、圣朗拜尔以及我自己。
我在写这部作品时,洒下了多少甜美的泪水啊!
唉!
人们在其中会非常明显地感觉到爱情,我努力医治的那致命的爱情,尚未从我心中消失。
在这一切当中,还夹杂着我对自身的悲叹,我感到行将就木,以为要向公众作最后的诀别了。
我非但并不怕死,反而高兴地看着死之将至。
可是要离开世人,我仍觉遗憾,因为他们还没了解我的全部价值,还不知道我本是多么值得他们爱戴的,如果他们更进一步了解我的话。
这就是这部作品中笼罩着的那种特殊语调的不为人知的原因,与前一部作品()①的笔调大相径庭。
我把此信润色并誊清之后,准备付梓,可突然间,在久无音讯之后,乌德托夫人给我写来一封信,使我陷入了新的悲痛,陷入我还从来未曾感受过的最巨大的悲痛。
余瑾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拍的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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