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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热闹也有宾客散尽之时,如同一片红色海洋的岱青殿只剩下了桓之和苏笠两人,就算这两人海量,这么多醉百年灌下去,多少都有几分醉意。
苏笠兴致依旧很高,拉着桓之道:“阿桓,我们到屋顶上去看风景!”
桓之笑着,看着脸色白里透红的苏笠在一身红装的映衬下美得叫人挪不开眼,那大红喜烛灯火摇曳,叫苏笠那灿如星辰的黑眸也泛着一层金色的流光。
桓之拉住苏笠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顺势将人打横一抱,刚想挪步,怀里的人便伸着手喊道:“酒,酒酒!”
“还喝?”
桓之无奈地笑道。
“洞房花烛,佳人在怀,这时候不喝什么时候喝?”
苏笠嚷道。
桓之只得顺手拿了一壶酒塞到苏笠手里,苏笠才心满意足地往他身上一靠,由着他一纵身跳上了大殿的屋顶。
桓之坐上屋脊,苏笠坐在他身旁,一对夜光杯斟满了酒递了一杯给桓之道:“今晚上喝了这么多,咱俩还没喝过呢。”
“是啊,来。”
两人清脆地一声碰,各自饮尽杯中酒。
“阿桓你看,”
苏笠用手支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偌大的岱青殿,有山有湖,而今夜各处都是点点红烛煞是漂亮,“你这岱青殿这么大,我从前会想,你总是在殿里养着许多妖精,其实是不是只是觉得太寂寞了?”
桓之一愣,半晌没说话却也没有否认。
“我那儿更大,”
苏笠轻轻一笑道,“整个南极岛都是我的,除了我便是些飞禽走兽,有人觉得我闲云野鹤的整日喝喝酒钓钓鱼,日子过得可悠闲,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安静得可怕。”
“是啊。”
桓之道。
“有时候我还挺怀念那时候烛龙梼杌满地跑,过几天便有个魔君妖君来闹一闹,我们一起去收拾这个收拾那个,打完了就喝得一醉方休。”
苏笠道,“哪像现在,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和谁成亲都要看人脸色。”
桓之大笑起来,伸手拦住苏笠的肩往自己身上靠了靠道:“你说你,每次佛尊都拿你当榜样来教育萧池莫要嗜血好战,搞得萧池是一听说起你便要头疼,其实你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个吧。”
苏笠也笑起来,头靠在桓之肩上道:“寂寞罢了,你看这世界变得这样快,你这小崽子如今都这么像模像样了。”
桓之伸手在苏笠后腰捏了一把调笑道:“什么小崽子,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就该直接上了你。”
“大话,”
苏笠剜了桓之一眼道,“那时你就是个毛头小子,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那你还跟我躲着萧池去偷乐子?”
桓之讶异道。
苏笠轻轻地笑了起来道:“阿桓,我若说我第一眼见着你就喜欢你,你可相信?”
“当真?”
桓之扳过苏笠的肩膀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苏笠笑得眼睛弯弯道:“骗你。”
桓之一下便泄了气,叹了一声道:“我却是打第一眼就喜欢你,忘也忘不了。”
桓之把脸埋进双手里道:“一直到现在,你何时说真话何时说假话我都分不清。”
苏笠无声地笑了起来,极快地凑过去,轻轻的一吻落在桓之的耳边。
桓之缓缓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苏笠,就像是在看一件不可企及的无价之宝一般,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里掏出一把牙白色做工极精细的小刀递给苏笠道:“前一阵给你做的,你从前说过若是有梼杌的牙,你想用它做个刀鞘。”
苏笠接过那小刀,果然那一整个刀鞘都是用梼杌的獠牙制的,刀鞘的边上镶着一排黑曜石,十分好看,苏笠将那小刀在手中随意一转,拔出来看了看,刀身是用陨冰玄铁所制,通体全黑,在星光下竟无一丝反光,苏笠眉梢微微一挑,他曾说过会反光的刀刃不适合快速突击,尤其不适合在夜间使用,可哪有什么铁器是不会反光的呢,所以当时他不过是说了就算的,没想到桓之竟是往心里去了。
苏笠随手拿着那小刀耍了几下,啪地一声收回刀鞘里,瞥了一眼桓之,见这人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苏笠心里好笑,当年是他手把手教桓之如何炼制武器的,而后来桓之所制的刀剑在九天几乎是无价之物,这如今都当了不知多少年帝君早就独当一面的家伙,花尽心思地做了这样一把小刀送给他,还这么一副摇着尾巴虔诚的等着夸奖的表情,实在有趣极了。
“我当年送你那么好一把剑,你倒好,就用这样的杀鸡小刀来搪塞我,谁稀罕。”
苏笠哼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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