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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立契为证
傅容月抿唇不语,紧蹙的眉头不难看出她内心翻涌的纠结。
傅行健和傅容芩哪里会看不出来,仿佛在黑暗里的人乍然看见一丝曙光,哪有不再接再厉之理?
为了让傅容月回傅家,傅容芩也是拼了,她轻咬下唇,上前一步,含泪道:“容月,你若肯原谅爹爹,跟我们回家,姐姐愿意以庶姐相称,堂厅之上,内院之中,绝不与你相争!”
言下之意,若傅容月肯归傅家,她宁可舍弃嫡女身份,尊傅容月为主!
好一出低声下气、姐妹情深!
傅容月好不容易才压住不断涌起的冷笑,若她还是前世那个天真、愚钝的傅容月,只怕是要感动得一塌糊涂,立即点头答应,随着他们这对心怀不轨的父女回傅家,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同他们分享。
可惜,她已不是当年的傅容月了……
送到嘴边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侯爷,当年母亲因何与你和离暂且不提,既已和离,当无恩怨。
这些年来你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已权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母亲离世,你也不曾来看过一眼,更不曾说过一句宽慰话。
容月一个人从小村里走出,长途跋涉来京都寻亲,因遇贵人,才寻得这京中巴掌之地立足,个中艰辛自不必再说。
容月虽没什么见识,可母亲敦敦教诲多年,亦知人立足于天地之间,上为君主尽忠,下为父母尽孝。”
傅容月福了福身,盈盈款款,一字一句说道:“容月不敢违背母亲训诫,对侯爷你心怀愤恨,既然是侯爷你开口,那可否也容我说几句?”
傅行健见她说话间气度颐然,显然苏绾教养女儿极为费心,半点不比京都的大家闺秀差,除了貌丑些,就算是带到皇帝跟前,也不必心虚。
此时此刻,他才觉得当初白茹的建议倒也绝妙,便点了点头:“你说吧。”
“侯爷让我回归傅家,是否真心实意?”
傅容月嘴角带笑,扬声问道。
傅行健点了点头:“是。”
傅容月紧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追问:“容月即入傅家,是否以傅家嫡女之名,入傅家宗谱,上秉于天、下述于族,居傅家子女之首?”
这倒有些为难……傅行健眸中闪过一丝犹豫,让傅容月入主傅家,本意只是替嫁,可一旦让她的名字入傅家族谱,居傅家子女之首,那就等于是承认了另外两个女儿都是庶女不说,将来若有半点变故,傅家便不能将傅容月完全撇清。
傅容月此话是要将傅家跟她永远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可是,若是不应,那就没有嫡女可嫁给魏明玺了,难道真要把自己最心疼的女儿傅容芩嫁给那个残废吗?
女儿傅容芩……那可是要做皇后的命,岂能耽搁在一个残废手里?
傅行健一咬牙,应了:“你母亲是我原配夫人,你本是傅家嫡女,敬告天地祖宗也是自然。”
傅容月早已料到他的选择,狡猾如傅行健,哪里会不知利害关系,怪只怪他对傅容芩期望太高,正好成为她跟傅家谈判的筹码,她抿唇一笑:“我是傅家子女,按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归傅家。
可我傅容月自凤溪村白手起家,从未拿过傅家一文银钱,更未得傅家一力扶持。
我归傅家之后,我名下的所有银钱财产,与傅家无半点干系,决不纳入傅家,更不准傅家从中获利,侯爷是否准许?”
傅行健垂下眉眼,只要人到了傅家,他有的是办法将容辉记吞并,一个丫头而已,何足挂齿?
他傲然一笑,捋了捋并不长的胡须:“我接你回傅家,并非贪图容辉记,自不在意你名下的财产多少,是否纳入傅家。”
“好,侯爷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
傅容月笑意更深,“容月既要经管容辉记,时间上便要多费些精力,入住傅家之后,侯爷需准我自由出入之权!”
小丫头人小主意倒多,傅行健面露不耐之色:“你是傅家嫡小姐,你的家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敢拦你?”
“侯爷说我是嫡小姐,容月便暂且将自己当做嫡小姐。”
傅容月看着跟自己对视的傅行健,将这个人当做对手,是她今生走出的第一步,她决不可轻视了他,绝不能留下什么把柄和漏洞,略一细想便道:“侯爷疼惜容月,想必也不会违背今日对容月的承诺,逼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情,对不对?”
傅容芩在一边听着,心中顿觉隐隐不安,悄悄拽了拽傅行健的衣角:“爹,不能答应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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