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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当然有。”
公孙天成道,“这事还非得程大人你来做不可。”
边说边做了一个“请”
的动作,引着程亦风来到了专门为兵部尚书预备的书房里。
老先生亲自铺了纸,磨了墨,掭好笔递到程亦风的手里:“这是一封捷报,理应由大人亲笔写给太子殿下。”
“捷报?”
程亦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还没有交锋,怎么就写捷报了?”
公孙天成笑了笑:“今夜就会告捷,现在当然要写好,省得半夜三更起来点灯写,多冷!
来,老朽口述草稿,大人润色,如何?”
用的是征询的口吻,但根本就没有给程亦风拒绝的机会,连再提问的机会也不给,他已琅琅道:“吾皇天威,震慑宇内。
臣程亦风谨奏,樾寇贼首玉旒云,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臣洞悉其石坪防势为虚,乃使女将崔氏率民兵乡勇抢渡大青河,一举将其攻占。
我军出师大捷,此楚樾之战必大获全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啪嗒”
程亦风的笔掉在了地上:“先生……你……你叫崔女侠带着那些民兵渡河攻打石坪?那……那石坪可是越国的重镇……玉旈云亲自驻防在彼处……怎么可以叫民兵乡勇去和他们硬碰?”
“大人不要惊慌。”
公孙天成帮他拾起笔来,“你没听老朽方才说的话吗?石坪防势为虚。
崔女侠和民兵们过去,是乘虚而入,哪里是硬碰硬呢?”
“防势为虚?”
程亦风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军驻扎了几万大军在此,玉旈云竟然在对岸设虚防?她……这绝不可能!”
公孙天成笑了笑:“为什么绝不可能呢?”
“她就不怕我们攻过河去么?”
程亦风道,“就不怕我几万大军一夜渡河,拿下石坪,然后长驱直入?”
“大人会吗?”
公孙天成笑望着这个激动的书生,“大人不了解玉旈云,但是玉旈云显然太了解大人了——大人成名之战乃是空城计,和她第一次交锋又是落荒而逃。
她知道大人只要能够保住楚国疆土不失,楚国士兵安全,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她晓得,大人绝对不会指挥大军主动进攻樾国的。”
程亦风愣了片刻:果然!
如果是他自己全权指挥,只会在此固守,绝不会进攻。
“可是……如果玉旈云在石坪设的是虚防,那么她人在哪里?她的主力在哪里?”
“她的主力……”
公孙天成看向一边挂着的地图。
程亦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大青河就像一条宽窄不一的带子被夹在两岸的山脉之间,楚樾两国的要塞堡垒隔河相对——玉旈云在哪一座堡垒中呢?
公孙天成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从河上游缓缓指向中游,最后若有所思地停在了飞龙峡。
正如公孙天成所料,玉旈云的确身在飞龙峡。
这是大青河中游第一险,两壁是光秃秃的悬崖,数十丈高,中间河水飞流直下,白浪滔滔——货船行到附近都择港靠岸,将货物卸下,由陆路运过这一段去,再装到下游的船上继续运输,人若在这里失足,那更是神仙也难救。
然而,山崖对面就是鹿鸣山的白鹿峰,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楚国雄关远平城就在其侧。
站在峭壁的边缘,把险关踏在脚下,玉旈云胸中有难以言喻的豪情:“飞龙峡嘛,自然就是要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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