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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儿讪笑着:“我的脑瓜子能有大哥的十分之一就很了不得了——而这些樾人的脑瓜子连狗儿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大哥不必怕他们耍花样啦。
你看这小子多老实!”
说着,踢了那带头的士兵一脚——原来只有他一个是被胁迫来领路的,其余的兵士都是杀鹿帮帮众假扮。
狗儿道:“樾人穿楚人的衣裳扮楚人骗楚人,咱们穿上楚人的衣裳扮扮成楚人的樾人骗扮成楚人的樾人——哈,九曲十八弯,狗儿的舌头都绕不过来了,何况樾人的脑筋?”
他说得这样滑稽,邱震霆也舍不得发火,笑骂了一句:“你这小狗崽子,俺只见狗尾巴灵活,不晓得狗舌头也这样厉害!”
狗儿嘿嘿地笑。
邱震霆却不理他了,只死死地盯着那年轻樾兵的脸,要看看有没有破绽。
大嘴四瞧出了大哥的用意,也上来端详了一番。
那兵丁被他们看得瑟瑟发抖。
大嘴四笑道:“好啦,大哥。
说谎骗人,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小子一副熊样,使不出诈来——他就不怕咱一人一脚把他踹死么?正事要紧。”
邱震霆自然也知道已行到了这一步,决不可能预测敌人一切的行动,只有随机应变。
当下点点头,叫众人立刻按计划行事。
先是叫那年轻的兵丁带他们去寻被俘的楚军。
远平城并不住百姓,全为驻军而建,所以道路横是横,竖是竖,且修得宽窄一般,两边房屋多是军营,偶尔有库房、演武房、医馆。
不过因为元酆帝挥霍无度,房舍都年久失修,屋顶上长出了茅草,窗户也多破败。
当天色渐渐黑下来时,没有一间屋里点灯的,黑黢黢迫在道路两侧,好像随时会压下来。
杀鹿帮众人边走边提防,怕那黑暗里潜伏了樾军。
不过,似乎先前那匆匆离去的兵丁所说的是真的,这附近的樾军似乎作鸟兽散跑了个精光,四周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只有远远的,游记将军府方向才有些轻微的喧闹声。
走到城的极北面,已经可以听到外面大青河飞龙峡哗哗的水声。
年轻的兵丁停了下来,道:“那就是地牢的入口啦。
各位英雄,求你们放了我吧!”
众人顺他所指看去,在城墙隐入金鼎峰山体的地方有一个一丈见方的洞,看洞口如此平整就知是人工开凿而成。
若由此向下,不知通到何处。
白鹿山虽外面有土,内中却是石头,杀鹿帮的人曾经想凿间石室藏匿财宝,但花尽力气也没开出一方土石来,只得放弃。
楚军当年做此工程,不知耗费金钱人力几何?此城在楚国开国时已在,其时盛世可想而知。
邱震霆等人不是文人士大夫,自然没有许多感慨,将身上伪装用的绳子松开后,只把眼打量了一下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
管不着先开口了,语气阴阴的:“放你?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等咱一进去,就在外面把洞口给堵上?”
他上次被公孙天成“请君入瓮”
,现在学了乖。
兵丁拖着哭腔:“英雄,我的小命就在你们手里,我哪儿有那个胆?就算我有,这么大一个洞,我怎么堵得上?”
这话虽然有理,但谨慎起见管不着还是把那兵丁的后领一拎:“放你也不难,跟咱们下去,大事一成,随你上哪儿!”
说着,往怀里一摸,掏出个雀卵大小的夜明珠来,蓝盈盈一团光,仿佛天上的明星落在了他的手中,顷刻把周遭两丈方圆的地方照得雪亮。
大家都识得,这是他早年在京中做飞贼时所得的宝物,除了买弄献宝时,平日轻易不肯拿出来。
这时倒正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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