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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翻过手掌,看来是志在必得。
铜雀露出狐疑的表情,仍是将铜雀从衣服下摆摘下来,跪地前行到婆婆面前双手奉上,嘴里说着:“此物当真是骑鲸商团代代相传的信物。”
借机凑近观察那婆婆。
婆婆接过铜雀,扬起戴着怪异面具的脸,举起那只小拳头大的铜雀好一阵端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说这铜雀是你们鬼室家代代传承的东西?我怎么觉得你得到此物不超过四十年呢?”
画面像是被锋利的小刀割裂成两半,婆婆一边是彩色的,铜雀的一边则是黑白的。
“鬼室族人个个天纵英才,你铜雀更是不世出的智者。
几乎没怎么学过操鲸之术的你花言巧语骗去此物,只花七天七夜冥想,靠着本有的知识触类旁通,今日竟然也能操纵群鲸。”
婆婆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些话,看似口气缥缈轻盈,每个字却似重锤揳钉,砸进铜雀的心脏。
铜雀目瞪口呆,他不知这面具后究竟是怎样的人,手心冷汗直冒。
“阁下是何人,从哪里听到这般毫无根据的传言?”
铜雀稳定心神,沉下声问婆婆。
婆婆用如炬的目光盯着铜雀看了看,忽然从面具后发出“叽里咕噜”
的奇怪声音。
这声音不似任何一种语言,既如鸟雀鸣叫,又像是兽类低鸣。
铜雀一怔,缩在袖子里的双手交叉紧扣,挺直了腰也用类似的声音回复。
两人来言去语似乎是在对话,旁人无法听懂,建文猜测这大概是已失传的某种秘密宗派暗语。
建文赶紧迎上去,拉住铜雀的袖子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现在这婆婆又在说什么?”
铜雀还是一个劲儿晃脑袋,仿佛没听到建文的话。
建文只好又问一遍,铜雀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张皇地看着建文,然后说道:“这婆婆甚是邪性,不知为何对我了如指掌。”
“那她后来和你说的是什么语言?我们怎么听不懂?”
建文对刚刚两人的交谈充满好奇。
“那个,是这样,这世上只有极少数人懂得操控鲸鱼之术,他们被称为‘操鲸人’。
操鲸人之间有一套介于人言和鲸言之间的语言,只有我等自己听得懂。
那婆娘居然会说这种语言……”
铜雀说到这里,目光变得游移不定,嘴里一个劲儿地说“怪怪怪”
。
看着铜雀窘迫的模样,七杀失笑不已,绝美容颜如芙蓉绽放,不可方物。
直到众人都盯着她看,她才敛去笑意,将修长的双臂放在两腿间,十指紧扣,手指敲击着指节,幽幽地讲起她的故事来──
七杀的幼年记忆都是在山野里,从小族人就告诉她,她是骄傲的大波斯阿尔达希尔大帝的后代,是拜火教的圣女。
她的祖先在波斯灭国后躲入深山,在一些支持旧王部落的扶持下,作为拜火教祭司家族继续存活。
她没有同龄的朋友,人们对她顶礼膜拜,竭尽所能供养她。
然而,波斯的新统治者并不愿容忍汗国边境还苟延残喘着旧国的王族,他们要将这些异教危险分子斩草除根。
敌人杀进山里,他们先用金钱收买了最不坚定的葛禄洛部落,接着其他部落也陆续背叛,她仅存的族人被困在山谷中。
人们做了最后一次祈祷,亲吻她的手和脚面道别,然后杀死妻儿去和敌人决一死战。
一名最强壮忠诚的女武士被委派背着圣女以及藏在炭盒里的圣火逃出去。
武士背着她徒步逃了七天,翻过七座山,蹚过七条河,才突出了重围。
女武士和她伪称母女在各地游走,白天女武士带她在街市上跳舞谋生,晚上教授她武艺和祖先的文字、历史,诵读哲人经典。
在她十四岁那年,女武士拥有了自己的海盗船,之后的岁月,她都是在海盗船上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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