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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楼,灯盏中灯油静静燃烧着,满室都是暖融融的微光,朦胧而温馨。
裴西遒手持一圆圆的膏药瓶,打开塞子,坐在了床沿。
淡淡的药香悄然弥漫屋内。
卧榻上,戚窈窈轻挽起裤腿,露出青紫的膝盖,肌肤在光影下显得柔和细腻。
被他这样注视着光溜溜的小腿,她有些许难为情,羞赧地不敢看他,眼神飘忽躲闪。
他反倒神情自若,认真地为她上着药,并未因别的而分神——毕竟比这更亲密的事,他们早在多少年前便做过多少遍了。
指尖挖出一块膏药,轻轻涂抹在她磕伤的地方,生怕给她带来丝毫疼痛似的。
不知是否是暖黄色的光晕映照的缘故,此时此刻,裴西遒的面容看上去分外专注而温柔。
只是眉间好像笼罩着什么不散的阴云——她能看出,他不高兴。
冰凉的膏体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她向后缩了缩。
“疼?”
他停下手,满目关切。
戚窈窈垂眸,摇摇头,“……没事……”
他没说话,而是更加放缓了动作。
她怔怔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竟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他指尖按揉的不是她膝盖,而是她心底。
涂抹完毕,裴西遒从旁边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覆上她伤处,再以细带轻轻系好。
“今天救下你的人,你可知是谁?”
他拉过被子,为她盖好双腿。
戚窈窈回避了他的目光。
“我哪知道是谁啊,先前也并不认识。”
裴西遒闻言,稍稍挑眉,幽深如寒潭般的眼神紧紧黏着在她面上。
“可是,阿满同我说……那位女郎,同你有过片刻的交谈?”
“不过是随意聊了几句,没什么重要的。
我真不认识她,你别乱猜测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别过脸去。
裴西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并非在质问你,窈窈,你何必这般紧张……”
他话音温柔,眼底却写满了疲惫。
令她心中没来由一阵空茫。
“窈窈,我想……今日的刺客一定是冲我来的,误累及了你,”
裴西遒沉声道,满眼写着歉疚,“有人意欲对我下手,将我的马车视为行刺目标,结果阴差阳错,车上坐的不是我……抱歉啊,连累了你……”
戚窈窈摇头,攥住锦被边缘,不免担忧道:“可究竟是谁要行刺你?一次不成,他们还会再来第二次吗?那你岂不是危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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