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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窈窈伸出手指,悄悄抹去眼角泪痕。
她此刻正被裴西遒揽着、倚靠着他,后者坐得端正,呼吸平稳,许是在闭目养神——窈窈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大动,也就无从得知他的神貌。
可梦中分明有他的叹息,自她头顶传来,犹如针刺般,细细密密扎入她的骨髓。
此刻,天刚蒙蒙亮,马车停靠在城郊一处宅院前。
“我们,回家了。”
裴西遒的声音缓而沉静。
戚窈窈直起身子,略显局促。
下车后她定定前望,见牌匾上题写着“西楼”
二字,此“西楼”
却非“楼”
,竟是幢十分恢弘的院落,只是地处城郊,因而周遭格外僻静。
“这里,不是司空府?”
戚窈窈顿感诧异。
“没有什么司空府,”
裴西遒淡淡应答,“我早年和裴府分了家。
这里就是我的居所。”
她于是跟随他踏入西楼,由他轻述着,何处是为她留的院舍,何处是他长居的书房,何处是正厅,何处是后廊。
比及穿过回廊,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一处繁盛的竹林。
朝暾初升,金灿灿的阳光穿透稀薄冷雾,洒在竹叶上,为之更添苍黄。
深秋冷肃,她原以为翠竹不可能在这样的节气里苍翠依旧,但这片竹子偏生不改挺拔,即便叶有少许枯黄,依旧坚韧在寒风中。
“我……从未在北方见过,这么茂密的竹林,”
戚窈窈怔然,凝望满园苍竹,“平城的冬天,那么冷,他们熬得过吗?”
“就是熬过了数载秋冬,才会在今夕,与你相见。”
日光洒落裴西遒眼眉,仿佛为他镀上一层光辉。
他行至与她并肩。
“这些竹子,是五年前栽下的,”
北风料峭,木叶潇潇,他的声音反倒较之生机盎然。
“初栽时,谁都没想过,他们前四年都深没于土下,整整四载,不曾有过生长的迹象,”
他似有万千感慨,却都深深含咽进心底。
“第五年,初春后,春雨甘霖浇灌满园,竹子突然迅速生长起来,破土而出,每日疯长,”
余瑾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拍的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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