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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风裹着槐花香,轻轻掀起回春堂新换的朱红门帘。
苏瑶站在二楼药柜前,指尖拂过“当归”
那格的玻璃罩,玻璃上倒映着她微蹙的眉——这是她守夜的第七个夜晚。
婚期定在下周六,酒店预订了主厅,婚纱在定制店里挂了三天,连喜糖盒都选好了鎏金的“百年好合”
款。
可苏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蛰伏,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口发疼。
“瑶瑶小姐,该喝安神汤了。”
张妈端着青瓷碗从廊下走过来,碗里浮着两朵干百合,“霍总特意交代,说您最近太累,要早睡。”
苏瑶接过碗,抿了一口。
汤里炖着黄芪和酸枣仁,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安神方。
“张妈,”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你说……这医馆,真能太平吗?”
张妈的手顿了顿。
三个月前医馆被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碎玻璃扎进药柜的缝隙,百年野山参断成两截,员工小刘额头缝了七针。
那天霍霆宇抱着苏瑶冲出门时,她听见他低声说:“别怕,我在。”
可现在,那句“我在”
像隔了层雾,模糊得抓不住。
“您看,”
张妈指了指窗外,“李叔带着两个保镖在巡逻呢。
霍总又加派了三个便衣,连胡同口的早餐摊都安插了眼线。”
她把碗塞进苏瑶手里,“您呀,就是太操心。
当年老爷子创业时,被地痞砸了三次药铺,不也挺过来了?”
苏瑶低头盯着汤里的百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瑶瑶,医者的魂,在药柜里;医者的胆,在药香里。”
她摸了摸胸前的翡翠平安扣——那是母亲留下的,说“能挡灾”
。
可此刻,那抹绿在暗夜里泛着幽光,倒像只不安分的眼睛。
深夜十一点,霍霆宇的车停在医馆门口。
他裹着件黑色风衣,领口竖起,遮住了半张脸。
“苏瑶。”
他敲了敲二楼的窗户,声音压得很低,“跟我回家。”
苏瑶正蹲在药柜前,用放大镜检查“人参”
的须根——这是她新学的鉴别方法,父亲说过,“真药材,连须子都有活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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