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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这样负手立在窗前,灯楼正对着窗户的方向,在这大雨磅礴之下仍旧闪射着熠熠光辉…或许是灯楼使人宁静,霍令仪看着远处的灯楼,心下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
里间的禅房。
陆机看着跪在蒲团上的青衣男人,还是低低喊了人一声:“主子。”
李怀瑾仍旧未曾睁开眼,闻言也只是轻轻“嗯”
了一声,手中的佛珠却是一颗颗拨动着,口中也无声念着一部往生经…等念完,他才睁开这一双无情无绪的丹凤目,眼看着那香案上摆着的牌位,把佛珠重新套进了手腕上。
禅房里的光线并不算好,唯有那香炉上插着的引香闪射出几道微弱的光芒。
李怀瑾站起身,他仍旧看着那块牌位,指腹不动声色得掐着那圆润的佛珠,口中是跟着淡淡一句:“既然未曾进来就由着她们去吧。”
陆机闻言是低低应了一声“是”
,心下却有一抹疑虑,此处地方即便是李家众人也从未跨入过…主子竟能允那位在外头,当真是稀奇。
只是他也不过心中起了几分心思罢了,主子向来心思深沉,所作所为自有他的道理,陆机思及此便也未再说话。
等陆机退下——
李怀瑾依旧垂着一双清寂的眉目看着眼前的那块牌位,他什么都未曾说,就连面上也没有半点变化,只是薄唇紧抿连带着下颌也收紧了些。
便又过了许久,他才转过身子推开眼前的那扇窗扉,外间的光线顺着这一推尽数打到里间,可以看到那块摆在香案上的牌位并没有刻一个字。
外头大雨磅礴,李怀瑾站在这一室之内望着不远处的灯楼,无情无绪。
他仍旧拨动着腕上的佛珠,任由风雨袭身,他这幅清寂而又寡淡的面容也没有丝毫变化。
佛堂寂静——
他们一个在外一个在里,皆看着那雨中的灯楼,谁也未曾说话。
…
直到雨停,却已是两刻之后的事了…未免母妃担心,霍令仪也不敢耽搁与杜若往外走去,只是临来出去的时候,她还是转身朝身后的佛堂看了一眼。
“郡主,怎么了?”
杜若似是有疑她的止步,也跟着停下了步子。
霍令仪闻言却摇了摇头,她只是看着身后那座佛堂,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无事。”
只是,总觉得有人在看她似得。
她把茶盏捧于手心,青葱般的指根扣在茶盖上,面上仍是素日的闲适模样,口中是跟着说道:“先前我已遣人去查探过了,连着落了几日的暴雨,荷花池那地又素来不算平整,世子他——”
林氏这话还未说完,便被霍令仪先打断了话。
霍令仪仍旧端坐在椅子上,她下颌微抬,一双桃花目不偏不倚得看着林氏,神色如常,声音却又添了几分清冷:“林侧妃莫不是想说雨天路滑,荷花池边淤泥太甚,令君这才不小心坠入了荷花池?”
她说到这是稍稍停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令君虽然年幼,却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如今父王归天,荷花池离他住处又甚远,他是怎么会想到去那个地方?可是…他身边有什么人撺掇?”
前世她回来的时候,这桩事已经发生许久,前尘后事探寻不得,她又因为父王的死一直郁郁不得,到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如今看来,哪有这么巧的事?
令君落水,家中的大夫也恰好归家不在,若不是今日她特地先去请了李神医,由得这府中的人再去请大夫,一来一去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霍令仪想到这握着茶盏的手便又收紧了几分。
林氏闻言是把手中的茶盏扣于一侧的茶案上,跟着是抬脸朝霍令仪看去。
她的目光平和,连带着声音也很是温和:“世子年幼,荷花池那处的风景又好,小孩子想图个好看的东西,这也是正常的…郡主这‘撺掇’二字委实是严重了些。”
“严重?”
霍令仪眉心紧锁,声音也跟着扬了几分。
她的指根仍扣在茶盖上,茶香四溢,在这屋中缓缓散开…而她看着林氏的面色却又跟着沉了几分:“林侧妃,你要知道如今躺在里头的是什么人,他是咱们信王府的世子爷,是下一任的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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