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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一块。
假若他体内当真潜藏着那股阴毒之力,躲于这一季之中自然更不易察觉。
可深心里他知道不会——无论是哪一季——他都没有找到那阴寒之息的痕迹。
那不是这能与自己隔了上百年时光对话与相惜的“弦隐”
创造者会有的阴暗——在他已探知的四季里,即使是深冬,也没有那样的恶毒。
“还记不记得那时候,”
宋然整理气息,犹自笑着,“你我在那所谓“清谈”
会上第一次见面,你想试探我,便故意隔空向我释出内力,我应对你的便是‘隐’——如此不至于引起什么注意,却又能令你晓得我便是你要找的人,若无这“隐”
诀,我势必要熟知你的来路才能对得那般举重若轻,那便要麻烦许多了。”
夏君黎若有所思地松开手,却没答他,反而又说了句:“可否再请看右手?”
宋然似乎终于觉得他着实过分了些,面上苦笑:“……行,‘大哥’要看,有什么不行?”
正要卷另一面的袖子,横空里宋客的手却一把伸过。
“夏君黎,”
他厉声道,“你今日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先说个清楚。
我哥已将执录家的底都与你交待了,连他脉门都交到你手里,你别——别太得寸进尺了,纵然是历代黑竹之主,也从没人对执录这般无礼过!”
夏君黎叹了口气,收回手:“那便罢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遗漏,执录毕竟不是敌人,自己其实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咄咄逼人;甚至,宋然终于露出的勉强之色反倒令他松了口气——平心而论,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即使脾气好极,如果到这会儿再没有不快,未免也太奇怪了。
宋然依旧微笑着,却没有吭声。
他原本或确实打算将这一把赌到底的——可终是要在此时退缩了。
这退缩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隐”
没有信心,担心夏君黎换一只手能多看出什么,而是因为——这只手腕上残留的那块伤疤。
那是被戎机撕咬过的痕迹——他曾露出过破绽的某种证明——他唯独无法压制的一分情绪波动。
这波动在平日里若还并无处可具象而发,那么此时,它便尤其地、前所未有地令他心有不甘。
他庆幸宋客拦下了夏君黎,不必自己再分心找出新的借口。
他以沉默掩饰着一种突如其来的愤懑,愤懑终究还是自知尚未能目空一切,所以才仍然要低头垂目地走在暗处,避让着那些强者的目光。
只是,却不甘心一直走在暗处。
这江湖到底几时才能再没有挡在我面前之人?拓跋孤倒了,朱雀也死了,可偏又出了夏君黎,甚至就连我没太放在眼里的瞿安,竟然都能将我逼至最后一步。
还好,他们都不够聪明。
还好,最聪明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所以我还有时间。
在图穷匕见之前,我定要寻一条路——寻一条比夏君黎更快的路,攀至那个所有人都忌惮的顶点,才能永不受制于任何人的威胁。
宋客似乎听出了他略快的呼吸,不无担心:“喝点水。”
他摸到宋然的茶碗,“我们对他可是仁至义尽,也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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