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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都彭再吩咐一次,堀川国广已经在到达战场后,立即沉默地拔出了自己的本体。
这个少年没有再试图伪装温顺和积极向上。
他漂亮的蓝眼睛像锋利的冰凌,在都彭脸上剜过。
——如果眼神能杀人,都彭……当然也并不会被他的眼神怎么样。
审神者只是又一次感到了那种轻微的不悦。
就算明知道胁差现在心不甘情不愿,就算还记得自己是怎样把他从另一个审神者身边夺走,就算他有自信在短时间内扭转他桀骜不驯的态度……不过,个性霸道的审神者仍然感到不悦。
他可以允许不相干的人误解他、轻视他,但堀川国广已经是他的了,他不一定非要发自内心地疯狂热爱他,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他可以像不久前的烛台切光忠一样在心里仇视他。
但至少在言行举止上,要做到乖巧和顺从。
不过,就算要纠正堀川国广的错误,那也是回本丸之后的事了。
都彭并不打算在战场上调.教他——他喜欢有条不紊、按计划推进工作。
在胁差一言不发地离开他们,去前方索敌后,审神者转过身,来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压切长谷部面前,抬手解除了他的抑制器,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压切长谷部露出惊讶的眼神,在怔楞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里现在只剩下淤痕和青紫,再没有什么束缚他的异物。
他翻转着双手,感觉到久违的力量正在指尖一点点恢复。
付丧神无措地倒退一步,跟都彭拉开距离,看起来非常紧张。
“你在害怕?”
都彭感兴趣地轻声问。
在店主将压切长谷部的本体交给他后,人类一直将它挂在腰间。
此时,他将它解下来,递到压切长谷部面前。
压切长谷部再次向后退去,迟疑地望着面前的审神者,躲避着自己的本体,失礼地让都彭的手突兀地停留在那里。
他没有开口,不过都彭能够理解他的意思,眼前这个付丧神剔透的紫色眼眸,将他的心事明明白白地展露了出来。
“不要害怕。”
都彭温和地微笑起来,安慰道:“你并不危险。”
他的话带有极强的说服力,像带有力量的咒语一样,让压切长谷部下意识地想要遵从。
他迟疑地伸出手,接过了自己的本体。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嘶哑,他努力压低声调,轻声问:“那么……需要我斩切什么呢?我也可以战斗。”
都彭笑着摇了摇头,率先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走去。
在不远处,胁差已经成功寻觅到了敌方溯行军的行踪,开始进入战斗状态。
在函馆战场上,连五虎退都可以毫无悬念的碾压,堀川就更不用说了。
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功秒杀了敌方的一振短刀。
所以,都彭完全不会担心,就像跟五虎退出阵那次一样,他在战斗无法波及的地方,毫无紧张感地对压切长谷部说:“你可以坐下休息。”
即便情况糟糕,压切长谷部仍然坚持着——当他被释放了力量,接过自己的本体后更是如此。
因为都彭拒绝了他出阵索敌的请求,所以打刀就自发担当起护卫的任务。
他严肃地跟随在都彭的身后,笔挺站姿,神态警惕。
压切长谷部错误地认为,审神者的建议是出于体贴和关心。
他的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但马上想也不想地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如果不是重伤失去了站立的能力,他是绝对不会在审神者面前失态,当审神者还站在那里时,自己选择放松地坐姿的。
况且,堀川国广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他也确实不需要坐着休息。
当堀川国广击破了敌方短刀,转身打算回到都彭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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