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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哪有母亲病了,做儿子的不在跟前侍奉?”
恰巧丫鬟端着药上来了,乐遥接过碗,搅动调羹散开腾腾热气,又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送到母亲唇边。
白铃儿终究是拗不过儿子,但心里还是高兴的,笑着喝完了乐遥亲手喂下的汤药,精神都好了许多。
乐遥陪着母亲说了一会儿话,渐渐地连日的疲惫涌上来,有些精神不济,白铃儿看出来了,只当这趟外出游玩累到了,刚欲开口叫儿子去休息,目光落到乐遥露出的一截脖颈上,陡然凝住。
母亲忽然停住了话头,叫乐遥有些奇怪,抬眼望去,却见母亲正以一种深沉考量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下一阵悚然,话音戛然而止,惴惴不安地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娘,怎么了吗?”
“乐儿。”
白铃儿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乐遥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紧张地思考母亲会说些什么。
“你和殿下的关系如何了?”
白铃儿的神色有些莫名的锋利,乐遥心虚地不敢对视,额上冒了一层虚汗,垂着脑袋呐呐含糊:“啊……就是那样,就是,挺好的。”
白铃儿直接抓住了儿子的手腕,在乐遥微愕不解的目光下一把拉起袖子,雪白的小臂和胳膊上印满了青紫的痕迹,赤裸裸地暴露在空中,无一不是暗示着身体的主人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情爱。
乐遥好似被一道响雷凭空劈中,惊骇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僵立半晌才缓过一丝理智来,慌张地抽回胳膊拉上衣袖盖住,带翻椅子急退一大步,语气惶急:“不、不是这样的——”
风月场中出来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铃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剧烈颤抖,捂着嘴角的帕子迸出一团血迹。
骤然被揭穿的恐慌瞬间被母亲死亡的巨大阴影颠覆,乐遥慌忙扑上前,踉跄着被椅子绊倒,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跪倒在床边,抱着母亲哭声叫喊:“娘!
娘!
是乐儿错了,您怎么罚乐儿都行,您千万别出事!”
白铃儿慢慢平歇了下来,只是气息急喘得厉害,乐遥胡乱抹着泪,手忙脚乱地把住手腕上的脉络,把自己那点儿不多的灵力输入体内助母亲缓和。
“乐儿,你糊涂!”
白铃儿气息不稳地斥道。
乐遥不敢反驳,垂头应是。
“殿下只给了口头的承诺,你们的关系不为外人所知,没有婚约约束,又得了你的身子,他若厌了随时都可弃你而去你知道吗!”
白铃儿重重拍着床沿,声音含泪发颤,“况且你们还未成亲就做出这种事来,不合礼法不守道义,只会叫人家看轻了你!”
“不会的,龙泽他不会的……”
乐遥垂着头,喃喃自语。
“仙门世族的子弟,眼高于顶,喜新厌旧,否则你我母子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白铃儿字字含血,“乐儿,娘不希望你走娘的老路啊!”
乐遥抓着母亲的手,就像抓着什么精神支柱一般,神色恍惚,声音几不可闻:“他不会那样待我……”
“乐儿!”
一时间室内陷入无言的沉默,只剩白铃儿清浅急促的呼吸声。
已在门外站了许久,踌躇不定该不该进去的龙泽大步踏进了屋内,站到白铃儿病床前,在母子二人讶异的目光中拂衣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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