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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茜的意识只短暂的清醒了一瞬,严岑再继续追问时,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刚才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已经是孙茜最接近意识清楚的时刻,严岑清楚的看到,在她说完后,她周身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了下去,近乎透明了。
严岑忽然想起徘徊在校长室门口的那个瑟缩的黑影,他忽然觉得,相比起孙茜本人而言,那个虚影好像更像是一种意识映射。
“孙茜!”
严岑低声喝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孙茜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她依然执拗地挣扎着,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吼声。
她竭尽全力挤出的破碎字句连不成片,更像是印刻在她灵魂中的本能,说完也就完了。
孙茜身上的腐肉和污血顺着她挣扎的动作渗入身下的地面中,与那些陈年的血迹融在一起,严岑垂眼看着地上那些飞溅出去的血线,觉得那像是织成了一张绵密的血网。
严岑在她这里获取不到任何消息,只能寄希望于许暮洲那边能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度线索。
六分零三秒,严岑想。
在办公室中的许暮洲已经快急成一个陀螺,他后背被层层的汗水浸透了,额上的冷汗顺着睫毛滴落下来,砸在他手下凌乱的碎纸上。
什么线索都没有。
许暮洲近乎无望地想。
孙茜将自己的内心世界锁的严严实实,其他教师的课桌上和抽屉中也大多都没有关于孙茜的只字片语。
许暮洲废了好大的劲,才在其中一张办公桌内找到了一张退学通知。
那张办公桌的主人大概是一位语文老师,桌上的东西井井有条地归置在一起,这张退学通知就放在最顶上的抽屉中,通知的落款盖着公章,还签了名字。
许暮洲匆匆扫了一眼,发现这张处分通知也实在很敷衍,只写明了退学处理的处罚结果,对于退学原因却没有写明。
这东西看起来作用不大,许暮洲只看了两眼就撂开了手。
许暮洲大概对孙茜的经历有所猜测,但正如之前所说,“执念”
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主观的东西,他不可能抓着所有的线索物品跑到孙茜面前一样一样的问,所以只能靠连找带猜。
他心烦意乱地重新坐回孙茜的位置上,孙茜原本简洁的座位现在铺满了他乱翻留下的文件草稿,甚至还有几张课程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暮洲只觉得他脑子旁边有一只秒表在滴答滴答地响,似乎从刚才开始,外头的脚步声也不见了,许暮洲不敢也不能去想外面的处境,只能咬着牙扇了自己一巴掌,用疼痛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
孙茜的事情最终还是要回到她本身,许暮洲闭了闭眼,准备再看看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之前被他放在桌上,现在应该是被压在了最底下。
许暮洲翻找的时候动作太大,原本搁在桌角的一张报纸歪斜着滑落了下去,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许暮洲下意识去捡,他刚刚弯下腰,却忽然发现那张报纸朝上的背面有一个非常窄小的角落版面,上面登了一起警情通报。
那是一桩未成年人杀人案,上面将罪犯的姓名隐去了,只说是无意间杀害了一名幼童,由于年龄较小,且是过失杀人,所以只进行了收容管教处罚。
许暮洲瞬间从桌椅上一弹而起,他匆忙地将这份报纸翻到最前一张,赫然发现这张报纸的日期与刚才发现的退学通知是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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