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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笙咳嗽一声,将自己的西装袖子往上扯了扯,露出一只手表,之前碎成雪花的表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修复了,看起来崭新明亮,表盘是深邃纯正的宝蓝色,里面盛着万丈星河。
沈堪舆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顾言笙,心跳几乎都停拍了,张着嘴好半天才发出来声音:“这个……这个……你怎么?”
顾言笙一脸理所当然地道:“这不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我……”
“不是……不可以!
!”
沈堪舆焦急地去捂住顾言笙的嘴,额头直冒冷汗,“这个不吉利……不可以生日送的,阿笙你快拿下来,拿下来……”
顾言笙对沈堪舆捂他嘴的动作感到很新奇,又觉得他结结巴巴但还是努力在说话的样子极其可爱,就顺势扣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喜欢就是好礼物。”
“不好……”
沈堪舆低头看着那只手表喃喃低语着。
他看着表盘上辽阔的星河,觉得它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他觉得无助又恐慌。
不是手表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是个灾星,送给别人的东西,总是会给别人带去厄运。
他自以为是的付出,总是在给别人带来痛苦。
“那张银行卡挺……可爱的,”
顾言笙想起那个恶俗的粉色卡面,有些忍俊不禁,“钱我不动,卡我收下了——然后你可以解释一下这幅画吗?”
顾言笙拿出那张纸摊开,将上面笨拙粗糙的简笔画完整地展露出来: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右上角有一个黑黑的小圆点。
“这是我和甜甜吗?”
沈堪舆苍白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地道:“我给她画了裙子……她现在还太小了,不能穿裙子,等她长大了就、就……”
甜甜长大了穿起小裙子,一定是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公主,那时候她是阿笙的掌上明珠,有小葫芦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地叫她姐姐,还有很多很多她的朋友,都会陪在她身边。
他很想看到那样的画面,但是他知道他是没有机会的,所以就画出来了。
可惜他不会画画,画得一点都不好看,如果甜甜知道自己把她画的这么难看,一定会生气的。
顾言笙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看来的两三岁女娃娃不能穿裙子这样的教条理论,反正他说什么他都没有意见,就笑着道:“嗯,到时候你给她挑,你喜欢什么样的裙子,就让她穿什么样的。”
顿了顿,他指向右上角的那个黑点:“这个是?”
“是、是弄脏的,是脏东西,”
沈堪舆仓促地说着,尾音颤抖得厉害,“是要擦掉的……脏东西,我忘记擦了……我后来重新画了一幅,但是弄丢了。”
“你也知道这幅画该重新画?人都没画全,”
顾言笙叹了口气,“现在画上去?我这里有笔。”
“好~”
顾言笙没再追究那个黑点,沈堪舆松了口气,接过顾言笙递来的笔,像个乖乖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趴在纸上,在画中顾言笙空荡荡的另一侧画了一个小男孩,把小女孩的小裙子画得更精细漂亮了些,然后用铅笔另一端的橡皮擦把那个小黑点擦掉了。
顾言笙看到他的“大作”
时,差点两眼一抹黑昏过去:“这是什么……你呢?”
他刚才说人没画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缺了沈堪舆,根本不记得他肚子里的娃娃,现在倒好,沈堪舆把他给画上去了。
“我?”
沈堪舆看着顾言笙,茫然又缓慢地眨了眨眼,“我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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