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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用现在就有些担心,自己将来可别被人说成奸商什么的才好,这年头,名声实在太重要了。
除了粮食,罗用还跟人买了些发好的豆芽。
发豆芽没多少技术难度,村人原本就会,只是不怎么做,一来是气温限制,二来是心疼粮食,豆子虽不如米面,但也挺能顶饱,发了豆芽那就成菜了,在村人心目中,菜比粮贱。
现在好了,家家户户都盘了火炕,要发些豆芽就容易多了,再加上不少村人现在豆腐生意做得不错,也比较舍得吃。
常常还有外地商贩借宿村人家中,有些节俭一点的就啃啃自带的干粮,舍得吃一点的,就给些钱粮,跟主人家买些饭菜,这时候就轮到豆腐豆芽这些东西出场了。
据说现在的待客标配是一碗炸酱面,一碟拌豆芽,一碟小葱拌豆腐,再加一碗热面汤。
像这样的套餐,每人只需三文钱。
三文钱听着不多,按眼下的粮价,却也够买六升粟米的,很多人都不舍得吃。
回到家中,将买来豆芽和那只小公鸡往灶房里一放,罗用就跟四娘五郎他们一起拣羊毛去了。
田崇虎昨天又收回来好几斤羊毛,昨晚罗用就用草木灰将这些羊毛捶打清洗过几遍,洗去羊毛上的油脂污垢,又放在炕头上烘了一夜,今早起来又是一顿敲打,使其蓬松,然后再进行分拣。
细软的羊绒挑出来搓毛线用,还有一些一看就不大好的坏毛就直接扔了,剩下的暂时不管,将来是要做羊毛毡还是毛刷,到时候再说。
拣了一会儿羊毛,罗用又想起来,田崇虎昨天跟他说,自己在城里收羊毛的时候,经常要跟人借秤,很不方便,得亏他们之前在城里帮人盘过火炕,认识的人多,借个秤使使倒也不太难。
一直跟人借,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自己买把秤吧,价钱又太贵,就是收几斤羊毛,好像也不是特别有必要,罗用想了想,决定自己做个简易版的。
在这个年代,一百升为一斛,一百斤为一石,斛是体积单位,石是重量单位。
要是他没弄错的话,一斛粟米差不多也就是一石那么重,所以基本上,一升米也就是一斤了,这时候的一斤要比后世的一斤重些,按后世的算法,差不多得有一斤三两多。
反正就是收收废品称称羊毛,大差不差就行了,也不用十分精准。
罗用在柴堆里找了一根比较直溜的木棍,大拇指粗细,用菜刀削了皮,又在石头上把两头磨得齐整些,然后就是挖孔,中间挖一个,两头各挖一个。
就这三个小孔,忙活了他小半天,这要搁在后世,一把手电钻,唰唰唰三下就都搞定了。
挖完孔,中间穿个小绳,两头各挂一升米,试了试,基本平衡。
其中一头往下垂得厉害些,罗用决定,这一头用来挂羊毛,叫那些卖羊毛的得些便宜。
哪头轻哪头重,日子久了,别人总是会知道的,这种便宜罗用肯定不会去占,横竖收这些羊毛他们家也就费些腐乳大酱,没多少成本。
用这把现做的杆秤称了一斤石子,将粟米替换掉,又找来针线布料,将那些石子缝死在一个小布包里面,再在上面穿一根麻绳,系在杆秤一头,然后又做了一个大一些的布口袋挂在另一头,用来装羊毛。
这样一个工具,简陋是简陋了一些,只是用来收收羊毛的话,基本也是够使了。
做完这把秤,时间已是近午,那只鸡中午先不杀,晚上再杀。
最近不少村人在他家中干活,为了早日把那些屋子建出来,他们一般中午也不回去休息,至于午饭,这年头的人本来就不怎么吃午饭。
罗用倒也不好意思叫他们空着肚子给自家建屋子,上一批人过来给他干活的时候,中午也是要在他们这里吃一点,那时候他们家里也没什么可吃的,就是做些饼子熬点热粥之类的,还经常喝豆花。
现在罗家的情况比之前那是好多了,加上罗用现在也不用一天到晚的做豆腐卖豆腐,也能在吃食上多花一些时间精力。
前些天罗用还给大伙儿做了一回炸酱面,然后炸酱面这个东西就在村子里流行起来了,然后他们家刚刚做成的大酱很快就卖出去不少。
今天中午做煎饼,先调好一小盆杂粮面糊,又在灶上放一个陶盘,灶下小火烧着,陶盘上就可以烙饼了,工具是简陋了些,一个陶盘一把菜刀,将就吧。
“阿兄阿兄,中午吃什么?”
四娘五郎这两个,闻着味儿就坐不住了。
“可是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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