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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昨日听说了桃林里有诗会,就带着家中女眷们远远地避开了。
去了另一边的清泉赏玩,泉边开着一丛丛迎春,嫩黄色的花蕊被风吹进泉中。
若海上浮仙山,玉碗盛星光。
山间有些早发的红果,被夜间的霜露冻上了,挂在树间,晶莹剔透,倒也好看。
一行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逛了一个时辰。
宁氏就领着众人往回走,进了寺,宁氏和崔氏昨日就和苏夫人约好了一道去听住持讲经。
便让纪准她们或是回院,或是在寺中闲转。
“都跟好各自的主子,别叫姐儿们被冲撞了。”
薛妈妈又嘱咐了小丫鬟们,才随着宁氏她们离开。
纪雅和纪雌现在也不似从前那样惧怕纪准了,但两人一个内敛,一个别扭,都不知道如何与纪准搭话。
纪准也不知道两个人现下如何看待她了,只觉着,这两个堂妹好似两只白兔,她不敢贸然上前,才缓和点的关系,别再把她们吓跑了。
所以,就看见三个小姐走在同一条路上,一个在左,两个在右。
三人刚走出没多远,唤月就几步来到纪准身侧,说了句:“小姐,有个公子要见您。”
纪准顿住步子,转头看看唤月,唤月拿手指了指靠近后山的寺门处。
纪准微一侧头,果真看见一个身穿雪青色直裰的人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身侧还跟着个小厮。
看装束应该是哪家少爷公子,纪准想了想,还是带了丫鬟们寺门行去。
待纪准站定了,那人才回身,果真是个年轻公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的年纪,容貌俊逸,只是一双桃花眼,纪准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公子待看清了纪准的容貌后,先是一愣。
然后才向纪准微微颔首,说道:“姑娘就是纪小姐吧,在下,太师府贺煜,是受我堂弟之托,替他给姑娘带句话。”
纪准想了想,她还真认识个姓贺的,就是和她比跑马,害她跌了腿的贺二嘛!
怪不得她瞧这这人的桃花眼熟悉,可不就跟贺二的一样!
看来这人就是贺家大郎了。
纪准点头,示意贺煜继续说。
贺煜却有些踟躇起来,顿了好久才说道:“堂弟想同姑娘说,他并非有意害姑娘堕马...还望姑娘原谅了他,他已经知错了,如今他被日日拘在家中,希望姑娘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给他下个请帖,叔父见了,也能知道你原谅了他,才好放他出门。”
一句话贺煜说得磕磕巴巴,额上也见了汗,倒不是贺煜有语言障碍。
只是托付他办事的人着实不靠谱。
贺煜心里,早将贺灼数落了八百遍。
要知道,贺灼原话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
贺灼刚开始对贺煜说:“纪准那妮子肯定早好了!
她那身子骨,比梁七还强些!
如今躲着不出门,也不来知会我一声,害我在家又是担心又是自责。
兄长,你但凡看见了她,就替我告诉她,腿好了就速来救我。”
后来日子越拖越久,贺灼被关在家时间长了,心态也逐渐崩溃,只要逮着贺煜清闲时,就拉着贺煜说:“兄长,我的好兄长,请你务必转告纪氏阿准,我与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不见阿准,泣涕涟涟,既见阿准,载笑载言。”
贺煜天天被贺灼絮叨地也有些崩溃,人家一个闺阁小姐,哪能说碰见就碰见的。
没成想,他此次来参加诗会,竟听得他国子监的好友苏岑说,如今英国公府的女眷正在寺中小住。
贺煜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所以一大早就派小厮去打听纪准的下落,又在山寺后门等了这许久。
总算是完成了贺灼的嘱托。
纪准听完贺煜的话,点了点头:“劳烦贺公子跑这一趟了,贺灼的事我知晓了,待我回家后就给贺灼去信吧。”
贺煜说:“不劳烦,我也是在后山参加诗会,偶然得知姑娘也在,唐突来见,也是为着全了舍弟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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