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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使君:“……”
廖停雁大半个身子瘫在榻上,几乎埋在狐皮垫子里,脚下则踩着个样子奇怪的暖炉,身上还盖着轻软的锦被,姿势很是随便不羁,非常不成体统。
若不是旁边的小几上还摆着各种零嘴果脯,女儿的脸色也实在太好,廖使君都要以为她这个姿势是瘫痪了,所以躺在那起不来。
不过,他同时想起了某个传闻,眼睛瞄向女儿的小腹,心情复杂地问她,“贵妃可是有了身孕?”
所以才一副养胎的模样。
廖停雁本来瘫在那快眯过去了,听说父亲来到,这才精神起来,刚从榻上坐起身,还没好好询问近况,就被父亲当头砸下来这么一句话,顿时沉默。
这谣言怎么还越传越广了,到底还有没有人来管管!
“咳,父亲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女儿并未怀孕。”
廖停雁肃然辟谣,然后让人搬来垫了软垫的小几,“父亲坐下说话吧。”
“父亲这些时候可好?一路赶来想必辛苦吧,看着都瘦了。”
廖停雁还是很关心做了自己几年父亲的廖使君,关切地不停询问。
廖使君一一答了,也想问候她几句,可是看着她明显吃胖了的脸盘,他又觉得开不了口。
一般而言,他该说一句“你也瘦了。”
之类的,他在赶路途中一直想象的就是和女儿见面后,父女两人说着这些话的心酸场景,但现在真见到人了,他没法昧着良心说这话。
他不得不承认,女儿可能真的过得不错,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没养胖的女儿,进了宫还没一年,整个都肉眼可见的胖了。
“父亲要不要吃点这个果脯?挺好吃的,前阵子南方进贡来,让人做了果脯。”
廖停雁开口,在一旁装花瓶的女侍就上前端着果脯送到廖使君身边,望着手边一溜儿的吃食,廖使君实在头疼:“贵妃,平日也是如此待客?”
廖停雁听出父亲语气里的不赞同,疑惑问他:“父亲不喜欢吃果脯?”
明明往年冬日里他最喜欢吃这些果脯了。
廖使君:根本不是果脯的事!
他担忧地看着女儿:“你在家中时还好歹知道些规矩,怎么如今进了宫反倒没分寸了,我虽是你的父亲,但如今身份不同,你也不该如此瘫坐榻上说话,岂不是有碍你的威仪?”
是的,以前女儿在家时虽然也懒,但好歹知道坐起身吃东西,见客的时候也会端坐,现在可好,大冬天的躺在榻上吃,这可是皇帝的内殿!
皇帝随时会进来,若是看到她这个没规矩的样子,不喜她可怎么办!
老父亲操碎了心。
廖停雁一时还没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半晌才反应过来,暗骂一声夭寿。
她是真没注意,这段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舒舒服服瘫在这的,司马焦也常和她一起瘫着,根本没人敢说她一句不对,她就习惯了。
而且她也不需要待客,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基本上住在司马焦的内殿,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她这里做客,这里完全沦为她的地盘,当然是想怎样就怎样。
司马焦这人真的是,很容易把人带坏。
廖停雁毫无心理压力地谴责了司马撒娇一顿,人却依然瘫在榻上一动不动,“父亲放心,陛下亲自开口许我如此的。”
这话一出,廖使君有再多不赞同都只能咽了回去。
他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谴责皇帝吧。
女儿如今是贵妃,他也不能在这种事上多说什么了。
老父亲莫名有种女儿找了靠山,自己管不了她,只能看她无法无天的悲伤。
廖停雁摸了摸鼻子,觉得父亲肯定又在心里逼逼什么了,她看出来他的担忧,搜肠刮肚地安慰他,“父亲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过得挺好,陛下对我很是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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