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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自己,却是一辈子只对一个人。
今后哪怕还会披上嫁衣,相夫教子,却不可能再许下同样的诺言!
“唉,冤孽!
冤孽!”
扶摇子一辈子追寻大道,不近女色,对男女之情更是懵懵懂懂。
看自家爱徒神色凄苦,愁肠百结,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只能迈动双腿走得稍远一些,叹息着长吟,“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哇!”
常婉莹闻听,再也坚持不住,双手抱膝,嚎啕大哭。
她这一哭,扶摇子更是头大如斗。
转过身,向近处走了几步,又皱着眉头将双脚停下。
带着几分懊恼地口吻说道:“别哭了,你这妮子,除了哭之外,还有什么真本事?我辈修道,修得是一个清静无为。
你这也舍不下,那也斩不脱,还跟着我做什么女冠?”
“呜——!”
哭泣声嘎然而止,常婉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流泪。
这无声之哭,比有声之啼杀伤力还大,扶摇子被哭得心中一阵阵发酸。
又皱了皱眉头,低声数落道:“没出息,你就不会跟为师说,你当初修行,只是为了学点药理的本事,好留着日后给阿爷尽孝?你当初原本就没想着真的做女道士,自然就斩不断这些红尘恩怨。
为师自然也就不好对你过分深究!”
“师父!”
常婉莹嘴里发出一声悲鸣,俯首谢罪。
她当初和石延宝两个一道跟扶摇子学习药理和武艺,完全是出于好玩,对道家所秉承的那一套理念半点都没往心里头去。
然而扶摇子对他们这两个小徒弟,却是关爱有加。
特别是对于她,简直算得上倾囊相授,凡是她主动提出来想学的,就没藏过半点私。
“行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扶摇子被她这一拜弄得半点儿脾气都没有,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想学歧黄之术,好给你阿爷治身上的老伤。
他想炼仙丹,好让他哪个糊涂父亲长生不老。
这都没什么,孝乃世间有灵识之物的天性,乌鸦尚知反哺,何论人哉?况且无论他那个糊涂皇帝父亲,还是你那个精明阿爷,都没少给了贫道好处,贫道当然不能白拿了人家东西却不予任何回报。”
他说得全是事实,常婉莹既无勇气接口,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跪在地上,身体单薄得如早春时节的苦杏。
扶摇子见状,摇了摇头,语气渐渐放缓,“但凡事都不能太贪,不能刚念了半本黄庭经,就指望能气通八脉,结丹飞升。
你既然一时做不出决断,何不暂时放一放?先捡最重要的事情做了,然后再慢慢考虑如何了结这份孽缘?否则,不尽早做些准备,莫非还要等着你阿爷亲领大军杀上山来,你再将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逼着他成全你跟石延宝么?”
(注1)
“师父?”
常婉莹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抬起一双哭红了的眼睛,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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