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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发的什么脾气啊,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傲娇别扭的omega你懂吗。”
“你又在那里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往那边找去,我往这边。”
—
唐修找到沈堪舆的时候,他躲在两幢房子中间的一个狭窄通道里——因为实在太窄了,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通道,只是一条缝隙,他能钻进这里面,当真是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
他还不知道唐修已经看到他,在通道里面低着头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被聚光灯照到之后,就拼了命地从会场跑出来,跑到现在呼吸都特别困难,不得不把口罩摘了下来,张着苍白干裂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喘,满脸都是未干的泪痕。
唐修看到他嘴角裂了,糊着模糊干涸的血迹,脸上有明显的青紫痕迹,一看就是被人很用力地打伤的。
他一只手捂着上腹,不知是哪里疼,疼得狠的时候就张口咬住自己的衣袖,不仅哭得没有声音,疼起来也没有声音,除了被压抑得很轻的喘息声,整个人又安静又乖,真的像一条不会说话的鱼。
唐修深呼吸了一口,怕吓到他,缓缓地蹲了下去,声音和动作都很轻柔:“小鱼——”
沈堪舆还是被吓到了,整个人颤栗了一下,扭过头来惊惶失措地看着他,没有神采的大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水光。
“……是我,阿修哥哥,”
唐修心酸得险些说不出话,叹了口气才道,“果然是你,刚刚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嗯?”
沈堪舆胡乱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只是不再看唐修,低着头比刚才蜷缩得更紧,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真空包装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包装袋锋利的边缘已经割伤了他的手心,鲜红色的血一滴一滴缓慢地落在他颜色陈旧的衣服上。
无论唐修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不说话,更不肯出来,高烧让他脸颊泛红意识昏沉,却始终没有让他放弃最后的自我保护。
他是真的害怕,几乎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唐修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但是他知道,没有安全感的人很喜欢待在光线昏暗的一方小天地,因为那样别人不容易看见他们,也就很难伤害他们。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走的。
最后是唐蓁过来,一字一句温言软语地把他哄出来的。
“小鱼你好呀,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蓁蓁姐姐,”
唐蓁蹲在他面前,轻轻摸了摸他干枯细软的头发,“你和阿笙结婚的时候,我给你送了个红包,你记得吗?”
沈堪舆有了点反应,他咳嗽了两声,用力地捂着上腹,浑浊的眼睛里聚起了一些细微的光:“红包……”
“嗯,对!”
唐蓁用力点头,手仍旧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反复轻揉着安抚,“红包!
我是给你红包的蓁蓁姐姐!”
“红包,我、我还,”
沈堪舆搓了搓眼睛,低下头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胡乱地翻找着,翻出了几张一百块钱和一些零钱,双手捧着拿给唐蓁,“对不起,这里面还……不够,我、我过几天补,我……会补的。”
“……”
唐蓁看到那堆皱巴巴的钱和他血淋淋的手,鼻尖一下就酸涩了。
他被包装袋割伤的左手还在流血,很快就沾染到了纸币上,他半天等不到唐蓁接过去,才恍然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弄脏了……姐姐你等我、等我几天,我给你新的,对不起。”
唐蓁吸了吸鼻子,迅速地将那一小叠纸币接了过来:“没关系,你不脏,姐姐不嫌弃你。
那你也不要嫌弃姐姐,好吗?”
“好。”
沈堪舆怔怔点了点头,轻声答应着,竟是抬头有些欣喜地对她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脸颊烧得红扑扑的,模样乖巧得要命。
有人要他给的东西了。
他开心坏了,傻笑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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