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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站起身来,袍下身腰鼓胀,再有两个月,就该临盆了。
关于皇后有孕的问题,虽然他们都很怀疑,但那不是普通嫔妃,有中宫专门建档的医官。
人家不会把攸关生死的实情告诉你,所以到现在一切都只能观望,并没有确切的定论。
星河含笑逢迎:“娘娘不易,千万要小心身子。”
皇后抿唇一笑,“这么大的年纪了,说起来也怪臊的。”
星河说不,“这是您的福泽啊,宫里这九年来一直冷清,这回一气儿来了两个喜信儿,连太后都高兴坏了。
您瞧延龄公主上年也下降了,您正是寂寞的时候,这会儿来一位小皇子或是小公主,正给您锦上添花,多好!”
她一向会说话,皇后虽对她不是太信得及,但场面上热闹热闹还是有必要的。
当初因为娘家无依,倒是想过倚重宿家,但这种善于钻营、应时而动的臣僚,绝不是能够天长地久共处下去的。
能依靠的,到底只有自己人,哪怕是亲家,也比居心叵测的外人要好。
皇后一摇三晃,走得有模有样。
武德殿的事儿寥寥过问一下,就该回她的温室宫去了。
星河把人送到门上,顺带问了一句:“头前儿常见公主的,这程子怎么不上宫里来了?”
皇后哦了声道:“她身上不大好,大夫说不让见风,将养一春,等交了夏就痊愈了。”
一面说,一面腾挪出了配殿。
俯身相送,把皇后送出了武德门,茵陈看着她的背影喃喃:“真的怀上了?”
星河没言声,真真假假,恐怕连皇上都不能知道,何况他们。
回身看前殿,白幡漫天,陆续有官员进来祭奠,但终究只是个亲王,上了一炷香,洒上一杯奠酒,也就完了。
剩下是僧道的事儿,嗡嗡地,梵声震天。
星河忙了半天头疼,说要回东宫,茵陈忙不迭跟了上来,“我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怕吗?其实还是怕的。
信王如果在天有灵,可能会活撕了她。
星河明白她的苦衷,便吩咐管事的支应,带她一同回了东宫。
值房的炉子上吊着茶吊子,取下来泡了一壶茶,两个人坐在窗下休息,外面有风吹进来,风里也带着麻布和纸钱的味道。
星河还在考虑皇后的事儿,设在温室宫的人回禀,近期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一切都如常。
她想了很久,皇后身上没法突破,只有把劲儿使在闻长御那头。
招了近身的太监,让他想辙给那个眼线传话,从今天起只盯闻啼莺。
到了临盆的时候也是,看紧了闻长御和孩子,倒要看看皇后能下出什么蛋来。
茵陈自此算是真正成了自己人了,有事儿也不背着,这让她很高兴,“姐姐平时就是这么操持的?”
星河颔首,“在太子爷继位前,都得这么小心。”
茵陈沉吟了下,看左右没人才道:“您家不是不盼着太子爷继位吗,您家现在支持敏亲王。”
星河怔了怔,这种事儿连她都知道了,太子又不傻,能容宿家作乱才怪。
她叹了口气:“没有,我们宿家忠于朝廷。”
茵陈龇牙一笑道:“没事儿,您支持谁,我都站在您这边。
不过我在想,真要是这样,当时那件里衣不换倒好了,后头才是一场好戏。”
这孩子,对那些男人真够冷酷无情。
反正她不在乎最后谁做皇帝,小小举动要了谁的命,对她来说也并不重要。
星河撑着腮帮子看她,天光下的小姑娘,圆圆的脸庞天真可爱。
她忍不住问她:“走到这步,你觉得可惜吗?”
茵陈说不,如果信王能规规矩矩和她相处,她还可以和他做朋友,毕竟家里年岁相当的兄弟子侄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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