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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玉旒云和庆澜帝都不免有些吃惊。
庆澜帝呆了片刻,才道:“皇叔的意思是……你……你不想亲自到北方去?”
赵王垂着头,玉旒云一点儿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臣老迈,早就想在家中享享清福了。”
他道,“臣又只有敏儿这一个儿子,若非迫不得已,怎么想让他去冒险?”
“哎呀,这还不好办……”
庆澜帝差点儿开心得笑了起来,赶忙忍住了,又问:“那方才在朝堂上你怎么不说?朕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体谅你父子二人为朝廷出生入死多年,你们有请求,朕一定答应——刘子飞那么热心,其实派他去也是一样的。”
“蒙万岁关心,臣感激涕零。”
悦敏道,“方才在朝堂上臣父王和臣不敢表态,实是有下情未禀。”
“是什么事?”
庆澜帝问,“说来朕听。
现在这里都是自家亲戚,没什么说不得的。”
“是。”
悦敏毕竟不及父亲老辣,忍不住迅速地瞥了玉旒云一眼,让玉旒云立刻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其实陈源在北方有此疏忽,事出有因。”
悦敏道,“因为……因为户部亏空,而之前内亲王东征又花费太大,北方的士兵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拿到军饷了。
西京八月秋风送爽,北地八月却已经需要穿棉衣。
可兵部说银两紧张,今年的冬衣冬被也都没有置办。
士兵们又冷又饿,病着甚众,怎么能够好好守卫?就算是没病的难免闹起情绪来。
陈源是新提升上来的将军,遇到如此情况,有些压不住也是正常。”
战报才传来,你们就连哭穷喊病的情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玉旒云想,这还不是编的?且看你们还有什么后话。
于是她冷冷地看着,也不插话。
悦敏接着道:“臣方才在朝会上一直不敢表态,就是因为早先接到过陈源的信,知道他的种种难处,猜测此次的失利必然是由此而致。
臣心中矛盾。
一方面,也许臣和臣的父王跟这些士兵多年相处,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重振士气。
而另一方面,正像内亲王所虑,毕竟臣家父子二人从西京北上,既耗时,又费钱,决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臣也不敢请缨。”
“那你现在有办法了?”
庆澜帝问。
悦敏一顿首:“托皇上的洪福。
是才南方七郡总督黎右均派人押送的银两已经抵达户部银库。
这笔银子除了有南方七郡追讨回来的亏空,还有当地商家按照新的票业律借给朝廷的银子,另有一批绅士捐款赈济甘州。
有了这笔银子,北境兵士的军饷和冬衣就有了着落。
相信这个消息传了过去,他们一定精神振奋,奋勇杀敌,区区蛮族流寇,何足为惧?”
搞什么鬼?玉旒云简直被悦敏弄糊涂了。
而悦敏还继续说下去:“况且,臣以为,发逃难之流民开拓荒地固然是好事,然而开拓了北方却荒废了原来的土地和没开垦新地有什么分别?况且,蛮族一日不彻底铲除,北境一日就不能彻底太平,百姓在边境活动毕竟没有安全保障。”
“说的也是。”
庆澜帝道,“永泽公有何高见?”
“臣以为,百姓之所以愿意北上拓荒,原因无非两个。”
悦敏道,“一,朝廷奖励垦荒;二,他们原本的居所十年九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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