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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水手已经趁着西瑤人报官城门打开的当儿,也跟着进城报告了他们的老板,不少焦急商家也就匆匆的赶来,现在都在数算损失。
公孙天成再次向各位水手询问事故的细节——对方来了几个人,大约是何相貌,如此这般。
水手们以为他是要上报官府画像通缉,个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就在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水手道::“啊呀,那些人又回来了!”
大家顺他所指看过去,果然有十来个劲装汉子在一个中年妇人的带领下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显然也认出了西瑤水手们,便有一个汉子冷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师娘,就是这些人窝藏严八姐,还打伤了师父。”
妇人扫视了众人一眼:“诸位究竟是那条道儿上的?为何要与逆贼为伍?”
公孙天成不卑不亢:“这位夫人说话叫人好生不解——什么叫那条道儿上的?谁又是逆贼了?”
那妇人年轻时也许颇为冷艳,但现在看起来硬邦邦如同隔夜的点心,脸上似乎从来只能显出一种表情:“老先生不必装糊涂——我等乃是东海派的,一路追捕叛国逆贼严八姐。
我知道他上了你的船,而且你为了救他用奇怪的暗器打伤我丈夫——这桩恩怨,我东海派一定要跟你们计算清楚,请你们报上来路吧!”
“严帮主与老朽萍水相逢。”
公孙天成道,“他曾帮老朽拉纤,老朽见他有难,也就顺手相救,不幸伤及尊夫,实在过意不去,请问姜掌门伤势如何?”
姜夫人并不和他套近乎:“不用多费唇舌,外子一心要为武林除害,为国家除害,你若是不知情之下庇护了严八姐这逆贼,又真心对我丈夫愧疚的,就速速告诉我等严八姐的下落。”
“老朽先已说得清楚,严帮主和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公孙天成道,“你们发现了他的行踪,他自然就躲开了,我们如何知道他的下落?”
姜夫人冷冰冰地:“我奉劝各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们现在是客客气气的跟你们说话,你们若执意包庇严八姐,恐怕沉到运河里的就不光是你们的船了!”
她说话的时候向前逼近了些许,虽然不过是半步的距离,但阴冷的杀气立刻就叫周围的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西瑤的水手们不约而同的去摸腰里的佩刀。
不过公孙天成轻轻一抬手,示意他们少安毋躁,自己则毫不畏惧的也向前走了半步,道:“东海派?你们也是归新任武林盟主袁哲霖统领的了?”
“那又如何?”
东海派的人已经摩拳擦掌,有些故意拉动指节,发出“咯咯”
的响声,“你们不服袁盟主的领导,就是自讨苦吃。”
公孙天成语气淡然:“老朽听说袁盟主高中了状元,太子殿下要他到兵部任职呢,可有此事?”
“原来你也知道?”
姜夫人道,“那么你们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和袁盟主以及武林正道作对?”
公孙天成哈哈大笑:“姜夫人从头至尾就一口咬定我等是跟袁盟主作对的绿林人士,不知究竟是凭着什么如此坚信呢?”
他指了指身后的水手们:“不瞒诸位东海派的英雄,这几位是来自西瑤水师的校尉,他们来到我国,乃是为了护送西瑤皇帝给吾皇万岁和太子千岁的礼物以及盟书。
老朽则是受了太子千岁和兵部尚书程大人所托,到西瑤商谈盟约的使臣。
我等和诸位英雄所说的武林义师简直是毫无瓜葛。”
东海派的诸人显然是吃了一惊,且并不大相信,或者看着姜夫人等他发话,或者相互交换着眼色,想达成某种共识。
公孙天成接着道:“程大人也得到了报告,已经进宫面见太子去了。
太子殿下昨夜还在程大人家宴饮,计划今天要来迎接西瑤的官兵,接收西瑤皇帝的礼物——那礼物是二十门火炮,威力无穷,殿下打算让水师试放火炮,演习一番。
他对今日十分期待呢,如今……”
故意不把话挑明,他只叹了口气。
东海派的人面面相觑:就算他们对朝廷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太子和程亦风的名号总也听过——哲霖再风光,进了兵部也不过是程亦风的下属,即便他能得到太子的赏识,如今被破坏的是西瑤船只,那就是影响两国结盟的大事,哲霖能兜得住吗?这老头子该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有人心想:反正江湖和朝廷本来就是两条不同的道儿,就闹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也有人想:姜广轩这样支持哲霖做武林盟主,得罪朝廷就是给哲霖找麻烦,恐怕就也就是给姜广轩找麻烦,那还能有好果子吃?大家都转着主意,想着对策。
只是,还不待他们相处对策,就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吆喝:“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禁军开路,码头上的小民慌忙倒地跪拜——不过也都稀奇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因此悄悄抬头张望——马蹄的烟尘扬起,看不见导从侍卫、扈从侍卫等人,不过如彩云般连绵的曲柄九龙伞、直柄龙伞、直柄瑞草伞、方伞四、双龙扇、孔雀扇、白泽旗、金节、羽葆幢、传教幡、告止幡、信幡、绛引幡,等等各物,直叫大家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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