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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附和。
“……”
罗用端起粗陶碗喝了一口清水,并未多言。
另一边,郭安看了一眼那两个说话的郎君,又看了看罗用这边,同样也没有说话。
他和杜义山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自然不会为了多载那一辆两辆的燕儿飞便将他丢在后头,再说就算能多载那一两辆又如何,他们这些人,终究还是落在了那马王两家的后头,待他们这些人赶到了长安城,人家早已经出够了风头。
“三郎是否能让那衡氏父子先做我们的车子?”
显然,在场也有其他人想到了这一茬。
“人无信不立,我既已答应那马王两家,又如何能够反悔。”
罗用笑着说道:“诸位郎君请安心,我观这两日,亦有一些会木工的匠人前来学习链条的制法,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做成了链子拿来与我,届时这制车速度便要快上许多。”
在场的郎君自认也都是有身份有风骨的人,这时候见罗用这么说,便也不好逼迫与他。
只是对于罗用说的那些话,有人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在他们看来,那些木匠分明是来偷师,又哪里是真心想要替罗三郎他们做链条。
如此一想,这罗三郎虽是年少聪慧,还收得这许多弟子,到底还是年纪太轻,见得少,颇为天真。
罗用怎么不知道有些人是想偷师,只不过他们既然想偷师,那就更应该做够了十个链条来跟他换一个燕儿飞回去好好研究了,这些有手艺的人做出来的链条,想必质量应该更有保证。
至于偷师不偷师的,那便由他去了。
想要在离石县这片地方上和自己搞竞争,想来也是不容易,三百文的价格已经是够低了,要打价格战也是没什么余地,若他们能换个地方去寻得一条财路,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七八日以后,果然如罗用所料,有人拿着整条的竹链找他交货来了,而且一拿便是十条。
罗用猜想,对方很可能也是和衡氏父子一样,一家老小都是木匠。
这些链子的品质俱是上乘,罗用也没有食言,当即便从后院推出一辆这两天刚刚打造好的燕儿飞,交到来人手中。
“换了这辆燕儿飞回去,今后可还要再做链条了?”
罗三郎笑眯眯问那年轻人道。
“自然还要再做,只这一辆哪里够?”
那人得了车子,也是一脸的高兴。
他们殷家确实也是以木工传家,近来他家阿翁成日里跟他们念叨,说那衡家有什么,不就是赶了个凑巧,投到了罗三郎门下,论传承论手艺,哪一样比得上他们殷家。
然后家中的年轻人便道,那衡二郎可是会做机关,就是整个河东道,怕也没几个比他厉害的。
说这话的人免不得又要挨那一顿敲打,会做几个机关就全河东道最厉害了?真是见识浅薄,这世上有的是能工巧匠。
再来不免又要念叨自家儿孙几句,那衡老儿也没甚本事,怎的他家儿郎就会做机关,我花了恁多精力培养你们,技艺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挨骂归挨骂,殷家这边年轻人也是不少,一个个的,对这燕儿飞都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
殷家阿翁发话说,叫他们做些竹链,换一台燕儿飞回来琢磨琢磨就好,年轻人们心里却想着,这么多人,一台燕儿飞哪里够他们琢磨,怎么着都得人手一台才行啊。
罗用和这殷家儿郎闲聊几句,见对方性格开朗,言行举止都散发着属于年轻人的阳光健气,想来应是家中长辈比较宽容的关系,于是对殷家的印象便也不错。
罗用让这年轻人稍待片刻,自己去找衡玉商量了几句,不多时便回来,对那年轻人说了一个自己这边的提议,让他回去跟家中长辈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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