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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画下来以后,还得进行分块分色,一朵花里面有几个颜色,他手头上那些羊毛又有几个颜色,某些颜色一时若是没有,只好用其他颜色代替。
而且像今天这个海棠,在颜色的薄厚方面就要多下一些功夫,有些地方白色的羊毛薄,有些地方白色的羊毛厚,有些地方白色的羊毛里面又要掺杂一些粉色进去,着实很费功夫。
好在薛老那边的染色技术相当给力,罗用原本还担心这个时代的技术有限,染出来的粉色淡黄之类,怕是会有些暗杂,没想到结果却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
对于这些羊毛,薛老他们也是要经过一系列的漂白处理之后,再进行染色,再加上染料的提纯度也比较高,这样染出来的颜色就显得很干净饱满。
看到成品以后,罗用只觉得那六百文钱还是花得很值,这年头的人也是不容易,这样的工艺,不知要花费多少工夫,再刨去染料等成本,最后剩下的利润,想来也是比较有限。
拿了这些羊毛回来以后,罗用也构想了不少图案,流线型的几何形的,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做花卉。
不像前世的人已经看腻了各种花样子,这时候的人基本上只能在应季的时候才能看到鲜艳的花朵,至于衣服上的刺绣之类,那就要耗费许多人工,也是很不易的,所以花卉的图样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是很有市场的。
可怜罗三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学过画画的人,这几天为了琢磨那些花瓣花叶花型线条,真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半夜里发梦,梦到的也都是各种花。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做出来的这个海棠图样的坐垫,就很有几分样子,罗用对自己的这个作品相当满意。
昨天那个芍药就差远了,芍药花瓣层次太多,他有些没掌握好,做出来的花朵显得呆板,不过四娘他们不懂,见到那鲜艳的颜色,也是只夸漂亮。
“扎密实些,慢慢来没关系。”
看着那几个围着矮桌,正用竹签在那块羊毛毡垫子上戳刺的小孩们,罗用嘱咐道。
“唔。”
五郎他们戳得头也不抬,好像都觉得这个工作很有意思的样子。
罗用笑了笑,就在炕沿上坐了下来,活动活动胳膊,不时和炕上那群孩子说几句话。
观他此时模样,一头乌发扎成髻子,额头鬓角自然地散落着些许碎发,衬得少年人愈发青嫩,这分明就是一个清澈少年,哪里还有半分棺材板的样子。
·
罗三郎用羊毛做出好看鲜花图案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也有村人忙里偷闲跑过来瞧热闹的,这一瞧,果然是惊叹连连。
之前他们还不看好罗三郎的那个羊毛买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将那羊毛弄成这般模样,真是不服不行。
也有人心痒,想要跟着学的,不过在听说过罗三郎为了给这些羊毛染色所花费的银钱以后,就什么心事也没有了,有那么多钱,还不如多置办几亩地,再买一头牛。
这人一多起来,罗家院子就又热闹了,闲聊间,不少村人都说最近豆腐买卖不错,钱粮也挣着了,就是剩下来那么多豆渣,吃也吃不完,喂鸡也喂不完,扔了实在可惜,放着又无甚用处。
然后就有人问罗用,他家这里的豆渣有没有卖出去的,若是有人要,他们也想把自家攒的那些豆渣卖掉。
对于这个豆渣,罗用一时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家到现在还攒着许多干豆渣呢,做酱油也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再说那干豆渣放得久了,滋味就不如鲜豆渣好。
村子里现在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在做豆腐,每日里都会弄出许多豆渣,这么多豆渣究竟要怎么消耗掉,并且让它们产生经济效益,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
罗三郎细思片刻,然后对那些村人说道:“不如养些猪吧。”
“养猪?”
村人有些犹豫,现如今他们在家里做着豆腐,每日里客来客往,若是在院子里搭个猪圈,定会生出许多污秽和难闻的气味,必定是要对豆腐买卖产生不好的影响。
在这些村人看来,养猪还不如养羊,养羊多好,只要让家里的小孩赶着羊群往坡上一放就行了,也比较省事,也没那么臭。
“三郎你可要养?”
村人问罗用道。
“嗯,我要养。”
罗三郎点点头。
“你打算养多少?”
村人又问。
“你们可是要将那豆渣卖于我?”
罗三郎笑问。
“三郎若要,随便折些腐乳大酱便好。”
见他如此说,村人也都很高兴,此事若成,他们将来家里吃的腐乳大酱,就不必再费钱粮去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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