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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巫子玉,尚沉浸在王驾到来的喜悦与兴奋中,一到休息时间,就凑到九辰身边不停的问:“你说,王上会召见咱们吗?”
“万一王上召见,我们该穿粗粝的衣甲还是轻软的便服?”
“在军中,我们算臣子还是算士兵呢?”
……
九辰不耐烦的皱起眉毛,唇线轻抿:“王兄想去便去,何必扯上他人。”
说罢,他便抱剑沉默起来,低垂的羽睫,在眼底投射出长长一片阴影。
王帐内,巫王正握着一截袖子,一遍又一遍的耐心擦拭着手中的青龙宝剑。
他左右两侧,分别站着身披斗篷的子彦和一身金衣的王使。
龙首四卫分列下首,血狐指间银针闪烁,皆刺入延陵肩头,令这少年周身麻木、无法动弹。
其余三卫,则手执血刃,看守着王帐中央的囚笼——囚笼里,锁的正是延山。
此刻,所有人俱屏息凝神,紧紧盯着延山坦露的背部。
连受制于人的延陵,都用力的转着眼珠子,努力的看向囚笼里昏迷不醒的延山。
终于,巫王放下袖子,持剑,转身,一步步走向了木制的囚笼。
剑刃划破手腕上薄薄一层肌肤,温热的血,立刻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并顺着剑刃,一滴滴,如雨线般,落到延山麦色的背部,晕出滩滩血花。
帐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倒映出片片妖艳的红色,并在红色深处,开出兴奋的花朵。
下一刻——
一把形如弯月的小弓,渐渐浮起,浮起,如古老的图腾般,深深烙刻在延山背脊之间。
待细细一看,那脊椎,恰似一支巨长的羽箭,嵌在弓身之中,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风飞出。
“这是——巫国先祖征杀四方、号令天下所用的龙脊弓!”
巫王神色一震,便见那弓身之上,又慢慢浮现出两行血红小字:
「欲得神弓,先得神木」
「万物皆有秩序,若贪心不足,必遭天诛地灭」
血狐看清这些字,立刻气急败坏的把整根银针都没入延陵肩头,怒道:“呔!
小子,你敢耍诈!”
延陵脸部肌肉痛苦的抽搐扭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住手!”
巫王陡然暴喝一声,然后,又双目凛冽而幽深的盯着那两行字看了许久,才缓缓转首,看向延陵,沉声问:“何为神木?”
延陵毫不避讳的与隐怒的君王直视,悠悠笑道:“自然是紫衫龙木。”
巫王阴沉似水的面上,挤出一丝冷笑:“这山中最后一株紫衫龙木,已经被你炸死,所谓神木,怕也只是个小把戏而已。”
延陵讥诮道:“君上谬赞。”
巫王不再多言,摆摆手,道:“延氏族人,可凭露水寻木摘花。
孤给你两个时辰,仔细想想哪里有紫衫龙木。”
见延陵孤傲如故,巫王瞥了眼囚笼里的延山,冷笑道:“孤虽不能杀他,却有无数种方法能令他生不如死。”
延陵果然变色,半晌,吐出两字:“卑鄙。”
巫王只是哂然一笑。
延陵被带走后,血凤计较片刻,禀道:“王上,此子狡诈,恐不可全信。
依属下看,所谓神木,只是拖延之计罢了,要寻草图,恐怕还得另辟蹊径才行。”
巫王知他话里有话,收起青龙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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