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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黎家那小子演讲得了个一等奖。
比如——黎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今年又得了奖学金,已经连续五年了。
比如——唉,老天怎么这么偏爱张彬她儿子,今天在电视上都看到他了。
黎明每天骑着单车上学放学,都经过胡同那条复杂的街道,听着各式各样的句子。
母亲张彬是一个教师,从小学开始,做了黎明五年的班主任,每天都在他耳边灌输,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找一个像你父亲那样的好工作。
闹钟一样,每天定时定点的响起。
她除了雷打不动的说那些话,还把黎明照顾的十分周到,每天天不亮就早早的起床,把营养的早餐做好摆在桌子上,天刚有点凉就嘱咐黎明多穿件衣服,晚上坐在客厅打哈欠一直到儿子复习完功课,再到厨房下一碗热腾腾的面,典型的贤妻良母。
张彬心地善良,不像那些长舌妇,有事没事都惦记着别人有些什么事,即使哪天不慎,自己有什么落入她们口中翻来覆去的搅,也是不予理睬的,都明白这样的人有多远应该躲多远,有时听到说自己儿子,“嘿,这小子倒是挺花心的,和沐沐那野丫头混一起了。”
这样忍无可忍的话,也顶多在摔上门之前恨恨的骂一句“你们这群不积德的。”
就像张彬对黎明的勉励,“找一份像你父亲那样的好工作。”
父亲的工作真是好,从小小的监理做起,一直到现在有名的工程师,岁月见证着勤奋者的荣光,只是忙得很,每天早出晚归,人都不经常见到的。
父亲能为家里带来很大的收入,资产虽然不能在小城排上名,但在梅花弄却是第一的,很多时候都有工作上的人来到家里,看他还住在阴暗潮湿的胡同里,都劝他,“存那么多钱做什么,还不如买一套宽敞的房子。”
他也只是笑笑,说,“儿子不让搬。”
就草草应付过去了。
其实,他也看过很多次房,相中江边紫薇风铃的一套,坐北朝南,推开窗就能俯瞰整个小城,贯穿小城的大江就在眼睛下奔腾而过,江面上帆船点点,喜欢的不行。
可为了儿子的那句话,他依然在胡同里生活着。
其实,更多时候她们在幸灾乐祸的谈论着沐沐,谈论着在她脑海里没有留一点印象的母亲,太多的词汇都已经忘记了,只有一个词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这些话就像宇宙星河,规律似得循环往复。
就像一个点。
随着时间的迁徙,有的会变成一条直线,长的看不到头。
有的会变成一个圆,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一个注定的轨迹。
黎明就是那条直线。
每个人都这样认为,他生活的轨迹会延伸到无穷远。
很多人站在旁边或高兴或兴奋或嫉妒。
沐沐就是那个圆。
始终在悲伤的圈子周而复始的流泪。
也有很多人站在背后,只是除了少许的同情就是幸灾乐祸。
很多时候,沐沐也明白,她和黎明走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圆和直线应该不会有交集,即使有,不过也就两个点而已。
可却奇迹般的在一起了十八年。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般的疑问。
天上的飞鸟成群飞过,遮天蔽日。
银色的积云,在眼睛里投射着忽明忽暗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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