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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芝,快帮本宫梳妆,本宫要去一趟养心殿。”
养心殿里,皇上正拍着一叠奏折对着张廷玉等人说:“这些折子都是弹劾年羹尧的,朕也一一做了批示。”
“是,奴才请皇上圣裁。”
隆科多站在下首,开口道。
“年羹尧做事骄横,下边的人自然有怨气,朕为皇上,不可不倾听百官万民的心声,自然要他们有话直说便好。”
皇上点了甄远道的名字,“朝廷里能说话的人,你都要替朕让他们张开嘴来。”
“前两日,朕问了年羹尧一件要紧事,自然了,朕也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皇上顿了顿,又说道,“老八允禩和老九允禟被关在宗人府也有些日子了,朕听说他们不仅不安心思过,还辱骂朕与先帝,你们以为,朕该如何处置?”
隆科多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觉得皇上说这话是在提醒他。
“罪臣允禩、允禟结党妄行,他们若不思悔改,便是自作孽,不可活。”
张廷玉心无旁骛,张口便说道。
皇上又看向隆科多:“舅舅以为如何?”
隆科多晃神一瞬,说道:“奴才以为,允禩与允禟虽然有罪,但终究是皇上手足,不如请族中的尊长到宗人府教导二人。”
他和年羹尧都是助皇上登基的功臣,如今皇上已经对年羹尧起来杀心,难保下一个不会是他,前几日,他想面见太后求一份恩赦都被皇上给驳了回来,今日又骤然提起允禩与允禟,不就是在警醒他,若是有罪,即便是亲兄弟,皇上也不会饶恕半分么?隆科多心里打了个突,看似为允禩和允禟开脱,实则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但很明显,皇上并不满意他这个回答,又点了甄远道来回答。
“微臣以为,若只以为是兄弟便可以罔顾君臣人伦,或者他们不行兄弟之义在先,而不知悔过改错于后,那皇上就无须法外施恩了。”
甄远道糅合了张廷玉和隆科多的话,缓缓说道。
皇上沉吟半晌:“三位爱卿说得都有理,朕再斟酌。”
华贵妃在养心殿外等了半晌,直等到众大臣都散了,也没能见到皇上一面,只能铩羽而归。
而关于“允禩与允禟”
的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不出两日,华妃就收到了皇上要年羹尧也回答同样问题的消息。
“本宫那日在养心殿外听了一耳朵,皇上骤然问起允禩和允禟之事,张廷玉、隆科多还有莞嫔的父亲都说了几句,皇上未置可否。”
华贵妃这几日为着年羹尧被弹劾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今日特意找来了曹琴默,“皇上却问及哥哥该如何处置允禩与允禟,你怎么看?”
曹贵人剥着葡萄,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将军近日屡受弹劾,而皇上却褒奖弹劾之人,恐怕大将军正为此事郁郁不安,唯恐应答不当又见罪于皇上。”
华贵妃隐隐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曹琴默说了句废话。
但有了上次事情的教训,她也没急着驳斥曹琴默,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更不能随便回答皇上了。
若是说,对允禩与允禟两兄弟不留情面,来日若是哥哥也遭人污蔑,皇上岂不是要赶尽杀绝。”
稍微想想这个后果,华贵妃便有些心惊。
“娘娘多虑了,皇上怎会如此对待大将军呢?”
曹琴默宽慰着华贵妃。
华贵妃却是难得直觉精准一次,她压下心头的不安,连连摇头:“这些日子弹劾哥哥的人多,就连哥哥身边的人也都出现忘恩负义之徒,皇上在这种时候要哥哥回答这样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要试探一下年羹尧是否全身心地效忠于皇上。
曹琴默垂眸抿唇轻笑,早已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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