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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使匆匆而来,告诉他九辰归营的消息时,他几乎疑是听错。
巫王握盏的手,微微颤抖,许久,嗓音黯哑的问:“你说什么?”
王使再难维持平日的镇定,面具后,目中水光闪动,道:“殿下回来了,就在帐外。”
巫王腾地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又突然停步,侧目问:“在哪儿找到的?”
王使斟酌道:“是殿下自己回来的。”
“他自己……?”
巫王拧眉,扔了手中杯盏,大步流星的掀帐而出。
王帐外,果然跪着一个黑衣少年。
听到动静,九辰立刻恭敬行过大礼,道:“儿臣有罪,虽立下军令状,却未能如期归营复命,请父王责罚。”
许久,无人说话。
巫王有些失神,这是第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对面少年的消瘦与虚弱。
虽然,九辰的声音,在极力的维持平稳。
他本有很多疑问,此刻,忽然觉得有些疲乏,不想问了。
九辰不明何意,只能继续解释道:“儿臣被急流卷走,失去了意识,幸好,遇到了一位高人相救,才侥幸活命。
这位高人——”
不等对面的少年说完,巫王便「嗯」了一声,道:“孤知道了,起来吧。”
九辰有些愕然,一路上,他绞尽脑汁,已经把「这位高人」的底细来历编的滴水不漏。
本以为,以巫王的性情,会追根究底,没先到,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
巫王目光凝视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九辰看他确无追究之意,才敢起身,道:“儿臣谢父王宽宥。”
“不必再回新兵营了。”
“这几日,先在王使帐内养伤,等彻底好了,就去死士营报道罢。”
巫王并没有看九辰,墨眸深处,却晕着一团意味不明的光芒。
这话太过突兀,九辰一时没反应过来,懵了懵,才喜出望外的道:“父王答应了!”
巫王倒是面无波澜:“君无戏言。
孤既允了你,岂会食言?”
“不过,死士营干系重大,你又无掌管经验,行事务必谨慎。
营中小事就算了,涉及大事、要事,必须先报给孤,才可决断。”
九辰早料到巫王会留有后手,只是没料到,巫王没有派人过来,而是亲自插手营中事务,只能垂眸应道:“儿臣遵命。”
“孤已拟下密令,由季剑去担任破虏营主帅。
死士营与破虏营向来协同作战,互为羽翼,遇事,你们要多商量。”
九辰一惊。
巫王只当没瞧见他这反应,意有所指的道:“其余事,皆可商量,唯独军国大事,不可儿戏。
若有逾矩,就不是一顿板子的事了,能听明白么?”
“是。”
九辰明白,巫王是在提醒他,壁亭之战,他和季剑一起假传军令之事,脸色立刻又白了几分。
之后的几天,九辰就没日没夜的在帐中昏睡。
内伤已无大碍,最棘手的,是胸口那道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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