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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谎称疫病
姚香玉和孙平凡在山里的日子过得倒是悠哉，而跟他们差不多时间出发的孙平瑜、吴柏青父子，在城里待了几日，要走时被滞留在城里。
吴柏青皱着眉头，和卢捕快交流后，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对外是说有感染了疫病的人混入了城内，且这个疫病传染性极强，让民众注意身边的可疑人物。
若是有人觉得身上的病与寻常不同，也要马上到县衙这边进一步检查。
吴柏青和吴灵药的那份医者仁心并不少，当然不介意为疫病出点力，可是他们从卢捕快口中得到的消息是，疫病为假，实际上是说有某个大人物的东西失窃了，要全城搜查窃贼。
全城戒严，城里的人出不去，城里的人进不来。
从城外运送来的蔬菜，就是从城门旁的小门开一个小洞，一点一点地弄进去。
而付钱也是用铜钱付，绑在麻绳上，检查得一清二楚，确保无法泄露消息。
所以吴柏青父子在有人上门请他们去县衙坐诊的时候，就不大乐意了。
为了某样私人的东西，宣扬疫病，这样只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引起慌乱，甚至出现无法挽回的悲剧。
总之，他们是不想助纣为虐的。
卫千重依然是这个县城的知县大人，然而他的权力完全被架空，空有名而无实权。
他心里再不甘心又如何，也只能够忍气吞声，为了妻儿，等着翻身的一日。
吴柏青再次进入县衙后宅给卫夫人看病，倒是聊了几句。
“我现有名无实，也不知能保全多久，你们这次走了就别再回来，山上偏远，日子或许清苦，却好过在城里的担惊受怕。”
“我们有一身医术在手，却是不怕的。”吴柏青淡淡地说道，他也有底气说这话。
越是乱世，医药越是珍贵，无论掌控了明安的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身份，都不会针对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毕竟谁也不知道哪日会不会有用到对方的地方。
卫千重想想，不由苦笑了下，吴柏青这话确实有道理，是他多虑了。
“顺应时势，泯与众人，越是不显眼，保存的机会或许更大罢。”卫千重说道。
“也不然，对于某些人来说，越是乱世，反而是他们奋起的时候。”
吴柏青却不怎么认同，在阶级稳固的时候，想要超越自己所在的阶级，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就拿考科举来说，许多时候就要倾全家之力才能培养出一个秀才来，这其中的艰辛，卫千重最是清楚不过。
然而对于某些有本事的人来说，尤其是武夫，乱世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跟对了主上，自身及其家族就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
总之，端看人怎么位置和选择。卫千重处于这样尴尬的位置，确实是要低调的，而普通人，反而有了更多的选择余地。
比如县衙里的衙役，多多少少都有了升职，手中有些小权力。
就是卢捕快，如今权力比卫千重还大，否则他也不至于能得到这些内部信息。
但也仅止于此了，卢捕快还没有能力把吴柏青他们给送出城去。
“说得也是，对许多人来说，这也是个机遇。”卫千重轻叹道，“罢了，你也快些走罢，留的时间长了些，你怕是要被人盯上了。”
吴柏青摇摇头，去给卫夫人给取了针，又给卫小少爷按揉了下，收下卫千重意思给的铜板，离开了县衙后宅。
在他离开县衙不久，马上就有人跟着离开，往另一个而方向走去，形如鬼魅，无人注意到此人。
吴柏青离开后，卫千重枯坐了一会，才到主卧，卫夫人刚把小儿子给哄睡，夫妻俩面对面坐了会，不由叹了口气。
“你别再多想，换个角度想想，你只是有名无实，可比那些丢了性命的人强多了。”卫夫人安慰道。
其实她怀疑是那些人觉得卫千重是普通人出身，没什么势力，岳家也靠不上，不用太放在心上。
尤其是卫千重任职期间名声颇好，也不好一下子把他撤掉。
“若紧紧是城里戒严也就罢了，偏偏弄个疫病的借口出来，我怕引起恐慌。”卫千重叹口气，对于不知情的百姓来说，这种未知的疫病最恐怖。
人被吓死的事也不少见，他就怕会出现死亡这种假疫病，而后出现真疫病，那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两味草药就能解决的了。
“那你能如何？只是空担心罢了。”卫夫人偏偏卫千重的肩膀，“与其在这瞎想，不如沉下心读书，为日后准备。”
他们聊过，若是头上换了天，卫千重要么重新来过，要不就是等稳固后拿出亮眼的治理之策，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去准备的。
“夫人说得是，倒是我心里想岔了。”卫千重想想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他相信上头的人若是又脑子，定是不会放任疫病的流言散开的。
吴灵药将家里的东西整理了下，尤其是医书以及他以前读过的书做的笔记，这些其实并不那么重要，留下主要是个念想。
他从吴柏青口中得知了目前查得严，书本这些想要带走是很难的，只好寻了个地方再藏起来，就怕毁于一旦，还不得心痛死。
孙平瑜带了不少的粮食蔬菜给孔家和卢家，无法离开后，他就来找吴柏青，互相交流下各自获得的信息。
“如何？”吴柏青给孙平瑜倒了杯茶，他跟卫千重并没有就疫病一事深入讨论分析，很简单，关系还没到那地步。
而孙平瑜并不同，两人虽未有师徒之名，却又师徒之实，且亦师亦友，说话自然能深入几分。
“我在卢家待了几日日，我觉卢捕快知道的事其实真不多，倒是不如另一位陈姓的捕快。说来，估计是他与卫大人过于亲近吧。”
孙平瑜或许不善于交际，但是他在收集信息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虽我师父的名声已传了出去，如今有不少学生慕名而来，当地人、外乡人俱有，纵然能收集到一些信息，用处却不大。”
“无碍，以我做大夫的眼光来看，不出三日，便会有人出来辟谣了。”吴柏青还是很清楚，若是过了三日，怕是一些疑心病的人便会觉得自己真得了病，臆想出疫病的症状来，到那时才是真正的麻烦。
“那倒是比我预计的快。”孙平瑜笑着说，“我以为起码要五六日呢。”
“不可能的。”吴柏青摇摇头，“县城的缺医少药，问题太严重，若是人为再弄出病来，上头的人定要怪罪，负责明西的人若是有脑子，定知晓该如何做。”
“不过我这次带了粮食过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许多人都在打听村子的情况。”孙平瑜发现城里也有不少人想搬到村里去生活，毕竟城里处处都要花钱买。
如今县城戒严，物资匮乏，有钱都买不到东西，自然而然的，城里人边羡慕起乡下人了。
“应当不是你引起的，我估摸着山下已经有村子来卖过粮食了。”吴柏青猜测道，“以前能卖粮的，定是那些大户，现普通农家也有余粮来卖，怎能不让人多想？”
“村里可不能再有外乡人去了，住不下，且山上也不是能无限开垦的。”
孙平瑜一脸凝重，那些士兵往村里送了两批外乡人，光是要负担他们的吃喝拉撒，村里的压力可是不小。
他爷爷可是为此没少发愁叹气，上头说安排就安排，下头的人要处理好这事岂是那么容易的？
“不怕，估计很快就有通知下来了。”吴柏青总觉得那上面的人在下很大的一盘棋，不过他不在乎，也不想成为其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