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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黄泉旅馆

作者:寄居蟹的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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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若愚下山的时候,听到山上有震天的嚎哭声。

    我忍不住想要笑,都是成年人了,活了大半辈子了,为什么总喜欢将事情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上。

    自己想要得到什么,去努力,去争取便是。若是真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力就好。不让自己后悔就是。

    夕阳西下,就让那些断肠人再哭一哭吧!反正少了一个黄大仙,还有无数个大仙正在赶来,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个无比灵验的白大仙出来了呢?

    我们赶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跟若愚随便找了个大排档解决了晚饭。酒足饭饱自然就想美美睡上一觉。

    反正明早才有回疗养院的车,机票已经过期,我回去还得去找韩澈帮忙呢。

    不知不觉我跟若愚走了一段路,再抬头的时候,熟悉的昏暗的灯牌印在我的眼里。

    破破旧旧的一栋楼。

    黄泉旅馆!

    醉酒微醺的我突然就生出了胆魄,一究到底的心思,像是深深扎在土壤里的根须。

    “若愚,今儿咱哥俩就好好会一会这个黄泉旅馆。”我重重的拍了拍若愚的肩膀。

    若愚笑道:“锋子,你去哪,我就去哪。跟着你总能有惊喜。”

    “那好!管他神魔鬼窟,进去一瞧就是!”我豪气云天,哈哈大笑起来。

    玻璃门吱呀一声被我推开,我大声喊道:“住店!有人吗?”

    一个几乎没有头发的,满是褶皱的头皮从吧台处探了出来,“又是你?”

    我掏出二十块,拍在了斑驳掉漆的桌面上。

    老头的眼皮耷拉着,感觉整个人都得就跟一段朽木一样,浑身上下的生机很弱很弱。

    老人收了钱,开了收据。然后转身从身后的格子里取出一串钥匙。

    “老婆子,带客人去二楼。214房间!”老头对着一楼的走廊的深处喊道。声音枯哑,像是暗哑的二胡声。吱呀吱呀的很难听。

    暗影里走出的老婆子,依旧是佝偻着腰肢在前面带路。

    我好奇的问道:“老人家,这旅店就你们二老守着吗?孩子们呢?”

    老太太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我。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脸?

    像是秘密被戳破后的想要杀人灭口的狠毒。老太太的一只眼睛长了一块暗褐色的肉瘤,一整块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肉瘤的眼色像是被烫熟的肉一样。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晚上不要乱走,天亮就退房。”老太太的声音出奇的有些好听,女中音。嗓音有些浑厚。

    我没再说话,老太太将我们送到房间后,转身离开时,我又问道:“老人家,店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老太太没有停住脚步,“一楼的拐角处有浴室,二十四小时有热水!”

    我道了谢,然后关门。屋子里的一切都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像是从我们离开后,没人住过,也没人打扫。

    我在我原先睡过的床上发现了几根弯曲的毛发。

    我看了看,难道是我的?

    若愚笑道:“锋子,你说今晚会有好戏吗?”

    我回,“应该会有吧!”

    若愚看起来一副木讷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却还有着最原始的冲动。

    我拿了毛巾和洗漱用品,“我先下去洗澡,一会来换你。”

    若愚做了个鬼脸,“小心浴室里有女鬼,将你给吃干抹净了……”

    若愚笑的暧昧,我没有搭理他,毛巾搭在肩膀上,吹着口哨就下楼了。

    木质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仿佛承受不住我这百十来斤的重量,下一秒就要塌了似的。

    路过吧台的时候,我特意往里面看了看,原来吧台底下有个躺椅,老人正躺在躺椅里听广播。

    广播里的声音刺啦刺啦的,估计是信号不好的缘故。

    说是浴室,就是一间可以站在洗澡的地方,好在里头贴了瓷砖,看的还算干净。

    拧开求龙头,我先试了下水温,温度正好。

    浴室的面积很小,除了有一个排气扇之外,没有其他窗户,不一会儿浴室里就有蒸腾的雾气。

    靠近门边的墙上镶嵌着一块玻璃,此时已经被水蒸气给蒸的模糊一片了。

    我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热水不仅带走了醉意,也让我精神好了些。

    男人嘛,洗澡总是很快。我也一样。

    洗完澡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往镜子上瞥了一眼。

    这一瞥,让我手里的盆都险些掉下来了。

    我擦,若愚这个乌鸦嘴真被他说对了。

    有女鬼!

    镜子上虽然有水蒸气,模糊一片,但是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除了我的侧影之外,我的背上似乎爬着个什么东西。

    我定了定神,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伸手将镜子上的水汽给擦掉。镜子里照出的是我精壮的上身。

    留着寸头的我,因为洗过澡脸色微微有点泛红。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我自嘲的笑了笑,暗道是自己吓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

    我推门进屋的时候,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若愚,你下去洗吧。别说水温倒是不错。”

    没有回应。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狭小的房间里,除了我之外,哪里有若愚的身影。

    我走过去,摸了摸若愚的床,床上的被子有些凹陷凌乱,显然若愚刚才是躺在床上的。我又摸了摸被子,还有一点点的温度。

    那么若愚去哪了?这么短的时间,将近二百斤的巨汉,又不是变魔术,还能说没就没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屋子里仔仔细细搜查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

    我这才怒气冲冲的冲到了楼下,一巴掌拍在了吧台上,怒吼道:“你们把我朋友弄哪里去了?”

    声音很大,我想即使是聋子估计也能听见吧。

    老人慢悠悠的从躺椅上起来,耷拉着眼皮,松垮垮的如同树皮一样的皮肤,“你朋友不见了?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去!”

    我瞥了一眼登记记录,除了我们两个人,今天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客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个旅馆如同一个移动着的变异的棺材一样。

    今晚,只为我和若愚打开了门!

    我一把揪住老头的衣服,老头很轻,我感觉我还没使劲,就几乎要将他给拽出吧台了,“要是我朋友有个好歹。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我威胁着,然后挨个房间找了起来。

    这么大点地方,我就不信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