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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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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最后是俊王捷足先登,真是白费了咱们从前的一番功夫”

    一个宽大的房间之内,几个谋士在商量着事情,表情都很凝重。

    宫里的消息传出来那么久,眼下俊王已经入主东宫,皇后所出有封氏加持如今又贵为太子,那么皇上百年之后势必是俊王登基称帝。俊王为人心性狭隘,到时候其他几个出色的王爷的处境便艰难了。

    有一个布衣谋士道“是啊,从前咱们着重对付逸王,却不想那俊王才是后来居上,真是失策啊”

    “俊王一直在边境随军出征,长久不在京城之中,谁能想到一朝平乱竟然会青云直上,都说君心难测,看来此言非虚”

    愁云笼罩在众人的心中,一时竟商量不出什么对策。突然,有人眼尖见门口走进一个白衣的年轻人,那人一身素衣长发用青木簪仔细挽起,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文文弱弱,嘴边一席清浅笑意又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这个文人装扮的年轻人便是王府谋士之首,江诚了。

    众人见江诚进来,皆恭敬垂首道“江先生”

    “今儿个怎么这般热闹,大家都聚在一起,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江诚摆了摆手,径直做到一边的椅子上。他的身子骨弱经不起久站,众人都是知道的。

    有人道“江先生可知晓俊王立储之事?不知江先生有何见解?”

    江诚一笑“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圣旨已经昭告天下,王爷已去东宫恭贺太子。见解不敢当,不过这俊王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王爷筹谋了这么久,如今都化为泡影。可是叫人惋惜。”一人垂首扼腕道,语气里极为不甘。

    听得江诚挑眉“如何就成为泡影了?”

    “先生的意思是?”

    江诚端起下人奉上的香茶,放到嘴边轻轻一吹,良久才慢悠悠地道“别忘了宫里厉害的女人可不止皇后一人。那个女人背后的势力可是庞大的很,别小看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不是,何况是狼子野心。俊王这储君之位能做多久都是未知之数,大家又何必悲观看待呢。都放松些,安心等待王爷的命令便是。”

    江诚一席话平淡如水,却叫众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是啊,不过是立储罢了,坐不坐得上皇位还另当别论呢。

    东宫之中

    俊王,不,如今已是太子了。太子行了加冕仪式,入主东宫。眼见着几个王爷都齐齐聚在东宫,要来恭贺太子殿下。

    “恭喜三皇兄,贺喜三皇兄,三皇兄如今已贵为太子,可莫要忘记皇弟才是。”逸王越临希对着太子深深一作揖,嘴上挂着真心实意的笑意。

    众皇子中越临希与太子关系最好,当太子年幼孤立无援之际还是越临希施以援手,让太子不至于在宫中备受欺凌。这么多年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这深宫里只有这个皇弟对他最是真心了,纵然太子南征北战却从未忘记这个皇弟。

    “逸王说得哪里话,当了太子便不是你的兄长了么?本宫如何能忘了你?这东宫的大门啊永远为你敞开”太子勾住越临希的肩膀,哥俩好似的拍了拍,正巧外人不在,不然又该嘀咕逸王失了礼数了。

    越临希呵呵一笑,太子刚从边关回来,有好多事情要与这个皇弟说,当下便拉着越临希细细阐述起来。

    正说着话,便听到太监在下头禀告,说是敬王、英王等一众王爷前来面见太子殿下。

    敬王?太子皱眉,他素来是不喜这个生性阴沉的敬王的。单不说他母妃与太子生母的恩怨,单是清冷疏离的性子便叫太子很是不快,两人自封王出宫后便甚少有交集了。

    “叫他们进来吧”太子大手一挥,与越临希停止了对话。

    敬王和英王一起进来,对着太子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面色淡淡“免礼吧,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拘谨”说着叫太监给两位王爷赐座。

    “臣弟是来恭喜太子殿下的,这不瞧见敬王兄进宫了,便拉着他一起来恭贺太子了。”说话的是英王越临英,此人排行第八,年轻尚轻,是众皇子中性情最开朗的,加之舒妃生性温婉教,教导出来的儿子也是没个心机,在皇子中从不与人结怨,很是受大家的欢喜。

    敬王在一旁亦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语,越临希瞧着这个人,一副冷淡从容的样子,与他在宫外瞧见的样子相距甚远。真不知如何引得欢儿的侧目。

    太子面上的表情一直很淡“二位皇弟有心了,如今父皇将诸多事宜交由本宫料理,本宫事物繁忙,倒是怠慢两位皇弟了”

    敬王笑笑“太子殿下说得哪里话,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是臣弟叨扰了。”

    太子挑眉“哪里来的叨扰之说,这话就显得生分了,敬王若闲来无事便常来东宫坐坐,本宫听闻敬王如今赋闲在王府,还需多走动走动才是啊”

    这话摆明是说敬王殿下不得宠整体无所事事,言语里的嘲讽之意,叫素来与敬王亲近的英王变了脸色,当下担忧地看着敬王。

    却见越临雍似对这等恶意毫无察觉,表情半分未变,朝太子道“太子殿下说得是,臣弟谨遵太子殿下的教诲。”

    太子顿觉兴味索然,这越临雍总是面瘫着这张脸,真是跟他的母妃一样,叫人看着都讨厌。

    从东宫出来,英王忍不住道“太子今日这话说得过分,到底是亲兄弟,如何处处都要与四哥作对。四哥莫要往心里去”

    越临雍冷淡道“他如今是太子,自然凡事都说了算。你啊,心事莫要挂在脸上,当心隔墙有耳。”

    英王四下看了看,嘀咕道“不过是太子罢了,又不是稳坐皇位,如今就这般目中无人,不知日后会怎样了”

    越临雍将他的话听得真真切切,鹰眸一挑,不做表态。

    英王毕竟年纪小,藏不住情绪。自觉失态,吐了吐舌头,倒是一副娇憨的模样。

    越国进入隆冬,天气日渐严寒,眼见着天空阴霾层层,隐隐有落雪之势。

    晏欢在清心院的矮亭中落座,放眼院中的枯木,眼神深远。杏依从屋里出来,为晏欢披上了狐裘“小姐,外面风大,当心自己的身子。”

    如今晏光耀回京,晏府之中宁静祥和,晏欢的日子安宁了许多,时光缓慢的流淌。

    晏瑶今日匆匆出门,与晏欢照面之时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倒是打扮得格外娇艳动人,见了晏欢也没露出嘲讽挖苦之意,看那步履匆匆,倒像是去私会什么重要的人物。

    晏欢心下留了一个心眼,眼下正在思索着这件事。晏瑶去见的到底是何人呢?莫非是封玉书?不该,封玉书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早被宁远侯送出了京城避难,怎会这么早就回京呢?

    现下倒是叫晏欢心生好奇了。

    杏依见主子一脸沉思,也不敢过于打扰。为晏欢披了披风,便下去了。

    初一从清心院的门口进来,手中还带了一个艳丽的风筝,见了晏欢便欢欢喜喜的跑过来,口中还喊道“欢儿欢儿”

    初一软糯的声音叫晏欢回了神,晏欢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摸了摸初一的小脑袋“初一今日去哪里玩了?”

    早在晏光耀回府的时候,晏欢便告诉晏光耀自己收留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并把他认作了自己的弟弟。初一生的乖巧懂事,又年纪尚幼,晏光耀询问了几句便叫初一留在清心院里陪伴晏欢。有了这个孩子,晏欢在府中不至于太过烦闷。

    初一眼里都是亮晶晶的笑意,小鼻头被寒气冻得通红也不在意,将手中的风筝献宝似的递给晏欢看“欢儿,我今日去集市玩了。你看我的风筝好不好看?”

    初一出门都由阿烈跟着保护,晏欢这才放心让他出去玩耍。小孩子老是待在院子里难免会枯燥,晏欢也由得他去了。

    眼见着风筝色彩做工都十分出色,是个难得的精品物件。晏欢接在手里细细观看“是挺好看的,初一从哪里寻得的?”

    原以为初一会说从集市上买的,却不想听得初一脆生道“是坏大叔送与我的。今日我见别的孩子都在玩,要阿烈也给我买。然后就遇见了坏大叔,是他送给我的”

    坏大叔?初一口中的坏大叔不正是越临雍?这么说初一今日在集市上遇见越临雍了?想着一脸清冷的越临雍送风筝给初一的场景,想想都觉得有趣。

    晏欢眉眼一挑,有些打趣道“你不是一向讨厌坏大叔么?怎么还会要他的东西?”

    初一小嘴一撇“坏大叔要跟初一抢欢儿,初一就不喜欢。不过看他送我礼物的份上,今天就不讨厌他了。”

    晏欢被初一的童言无忌逗得直发笑,初一小脸红,拉着晏欢的袖口撒娇道“欢儿不许笑初一,不许笑”

    “好好,我不笑我不笑”晏欢对初一向来是没有抵抗力,当下双手举头,做了保证,初一这才欢快的笑起来。

    趁着庭院里有风,拉长了风筝线将风筝扬了起来。

    初一拉着长长的线在庭院奔跑起来,四下都洋溢着初一欢快的笑意。

    那色彩夺目的风筝在庭院逼仄的上空越飞越高,上空阴霾浓郁,风雪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