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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殊途同归

作者:清风入我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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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酒美人,良辰美景,屋内一片春光旖旎,许南音早就沉醉其中,在郁旸涎怀里忍不住地来回轻蹭,见郁旸涎有意无意地拦着自己,她的兴致却像是更浓了一般,又向郁旸涎扑去,竟就这样将郁旸涎扑在了地上。

    “徐郎……”许南音娇声呢喃着情郎的名字,手已经摸上了郁旸涎的脸。

    虽然已经见到了那根羽毛,但郁旸涎依旧无法确定许南音是否和当初的白浣霜一样是大风的宿体,因此不敢贸然使用灵术将其制服。但面对着许南音越发肆无忌惮的动作,他的推拒反而成为了一种欲迎还拒的假象,让许南音越来越情意深浓,眼见着红唇就要贴了上来。

    虽是化作了徐以图的模样,郁旸涎却到底不能因此而真的献身,倘若真到无可奈何之际,哪怕打草惊蛇,他也不得不出手阻止许南音越轨的举动。

    许南音轻轻托着郁旸涎的脸颊,醉眼迷蒙着就要凑上去,只觉得体内正有某种力量伴随着和郁旸涎逐渐拉近的距离而被唤醒,弄得她浑身燥热无比。

    郁旸涎已经做好了将要出手的准备,却不料有一道身影飞速从窗外蹿了进来,不等他反应,许南音已然被打晕了趴在自己身上,而那身影也在眨眼之间又飞身去了窗外。

    郁旸涎本欲去追,却还是有所迟疑。

    卫华此时进入房中,见郁旸涎犹豫着正要做什么,便问道:“灵阳君,怎么了?”

    郁旸涎见卫华进来便似解了燃眉之急,道:“东西就在她腰间,劳烦取出。”

    知道郁旸涎是顾及男女有别,卫华不知为何笑了笑,这就上前从许南音腰间取出那枚羽毛,惊道:“这羽毛真特别。”

    郁旸涎出指一点,羽毛便从卫华手中飘浮去了空中。

    卫华注意到在白衣少年的灵术控制之下,郁旸涎和羽毛之间渐渐形成了一缕细长的白色光束,并且有指向地汇聚在郁旸涎掌心。待白光消失,羽毛又重新落回到卫华手中,她会了意,遂将羽毛放回许南音腰间。

    之后卫华和郁旸涎将徐以图和许南音安置好,便就此回了客栈。

    才至客栈,郁旸涎便遭到了阴阳双鱼的质问:“主人去哪里了?”

    因为并没有将找许南音的计划告诉洛上严,因此突然见阴阳双鱼这样问自己,郁旸涎便显得一头雾水。

    “我分明看见主人是跟着你离开客栈的,现在你回来了,主人却下落不明。”常阴子气愤道。

    “他跟着我出了客栈?”郁旸涎此时才能大概断定在徐以图住处出现的那道黑影应该就是洛上严,但为何那玄袍少年至今未归。

    “这两天你们鬼鬼祟祟的,背着主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常阴子指责道,“你不是和主人一起从大梁过来的么?说是什么出生入死的交情么?怎么现在就把主人撇下不管了?”

    久阳子见郁旸涎的脸色已是不好,便制止常阴子道:“别说了。”

    常阴子正要反驳就见洛上严踏入了客栈,然而那玄袍少年的脸色比往日更要苍白不少,他便立刻迎上去道:“主人,你怎么了?”

    洛上严摇头,再抬眼看了看郁旸涎,同久阳子道:“你们进来替我护法。”

    阴阳双鱼当即跟随洛上严回了房。

    待卫华和郁旸涎回到房中,她不禁抱怨道:“那个孩子的脾气未免太大了些,我们出门的时候可不是和洛兄一起的,他回来得晚了,怎么就怪到了你头上?”

    郁旸涎始终蹙着眉,让本就凝滞的气氛更添了一丝紧张。

    “灵阳君?”卫华坐下,方才出了一通气,此时她也冷静下来,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洛兄?”

    郁旸涎微微点了点头,不知只是无意识的动作,还是给与了卫华肯定的回答。

    稍等了一些时候,郁旸涎打开了水镜,找到了身在大梁的裴陆予。

    郁旸涎将从那枚羽毛处取来的气息重新汇聚,并且在水镜之前幻化出整枚羽毛的样子,裴陆予看过之后,道:“根据《博物通天考》中所描述的,大风的羽毛确实根根如刺,锋锐无比。”

    当是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郁旸涎和卫华望去时只见久阳子站在门口。

    “是不是洛兄出事了?”卫华问道。

    久阳子却一直盯着悬浮在水镜之前的那枚幻化出来的羽毛,道:“这枚羽毛从何得来?”

    郁旸涎随即轻拂袖,羽毛便到了久阳子面前。

    久阳子合上双眼,在感受过残留在羽毛上的气息之后,道:“至凶煞气,是大风,又不仅仅是大风。”

    “此话何解?”郁旸涎亟亟问道,但见久阳子转身离开,他明白其中之意,虽带着卫华和水镜去了洛上严的房中。

    郁旸涎进门时,特意看了看洛上严,见他气色稍有恢复,这才放了心,和卫华一道落座,并打开水镜,再放出那枚羽毛残影。

    “这是我从许南音随身的宝物上提取的一点气息,所幻化出的样子,也正是那枚羽毛的模样。”郁旸涎道。

    常阴子早在郁旸涎取出那枚羽毛时,就在洛上严身前设下一道屏障,道:“这羽毛上的凶煞之气很盛,但并不纯粹,至少应该是两只凶兽的气息。”

    “两只?”水镜中的裴陆予惊讶道,“一只凶兽就已经很难应付,如果是两只,那岂不是……”

    “大风一定在曲沃,但是另一只凶兽不见得就在这里。”郁旸涎此言一出立刻引来的一片关注,他却将目光落在洛上严身上,直视那玄袍少年道,“大风凭借其双翼震撼天地,如今古碑村的结界应该就是他所设,但大风至今并未摆脱封印束缚,也只能以其虚无之力在天地之间借力行走。我们之前遇见的凶兽,属修蛇借宿体行动最为厉害,如今大风可以设置结界,更不容小觑,但根据双鱼所言,这个结界的设立,应该是因为另有高人相助。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个高人,应该就是这羽毛上另一股气息的主人。”

    郁旸涎看似在分析现状,但他注视着洛上严的目光更像是一种逼视,带着浓重的审问意味。

    洛上严的回应毫无避讳之意,看来波澜不惊的眉宇,没有任何变化的眼波,将他内心正在快速运转的思绪完全掩藏了起来。而在这期间,他瞟了一眼水镜中的裴陆予,见这太虚家弟子伤后未愈的模样,他心里便有了一些猜测。

    “大风被主人的封印镇压,可以有部分魂体挣脱已是非常艰难之事,如果还可以在人间设立结界,那就证明封印已经岌岌可危,如果那个相助之人的力量再强大一些,也许封印会就此被破坏。”久阳子忧心忡忡道。

    “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找到封印所在,在大风还没有完全脱离封印牵制,魂体和本体没有合一之时将其消灭。”裴陆予补充道,“但是你们找了这么久,并没有关于封印所在地的线索,这就很棘手了。”

    “就算可以挣脱封印,大风也不能离开封印太远的距离,更何况还要有维持封印的力量,这其中的消耗只怕并不是它一个还受制于封印的凶兽所能提供的。”常阴子道。

    “如果以距离的远近来衡量大风力量的强弱,那么越是靠近封印,它的力量也就越强大。维持结界的力量大部分也应该来自于大风自身,也就是说,结界所在之处,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封印所在。”郁旸涎道。

    “古碑村真是个神奇所在。”洛上严幽幽开口叹了一句。

    阴阳双鱼见洛上严使了眼色,便悄然退了出去。卫华见状,看了看郁旸涎,也跟着出去了。裴陆予感觉到郁、洛二人该是有事相商,遂自己关闭了水镜。至此,屋内就剩下了郁旸涎和洛上严二人独处。

    郁旸涎走至床边,朝洛上严致谢道:“洛兄出手解围,多谢了。”

    “我悄然跟着你,你不怪我?”洛上严略显挑衅问道。

    “怪。”郁旸涎正色道,“但眼下有比责怪洛兄更要紧的事,衡量之下,这你跟踪我,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洛上严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道:“郁兄有什么想问的?”

    郁旸涎突然出手,虽遭洛上严抵抗,他却还是强行扣住了玄袍少年的手腕。观察过脉络之后,他眉头紧皱,道:“隐藏得真好,你体内的厄难毒根本没有解。”

    眼前白衣少年眼中的苛责别样浓烈,他显然还很愤怒,但这些情绪却都压制在他一贯的冷静自持之下,也就让他的神情看来格外冷厉。

    洛上严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又或者,这件事本就不用解释。

    “你我之间都有二心,互相利用,互相扶助,这也无可厚非,我无从怪你。”郁旸涎道,“但你一直身怀剧毒,每一次运功都会促使毒性蔓延。就这样你还要为我不顾生死?时间拖到今日,就算真的有解药,只怕你的毒也深入五脏……我忘了,你的身体异于常人。”

    郁旸涎平静的讲述里却满是责备,最后那句忽来的转折则是理智在那一刻令他险些失控的情绪得到了控制,他到底还是镇定冷静的性格。

    “本事身死之人,体内有没有剧毒又有什么关系?”洛上严自嘲道。

    “施毒之人用这毒作为要挟,让你一路跟着我,是不是?你之所以这么努力地解开五星封印,是因为只要破除了这些障碍,你就能得到自由,是不是?你和大梁的人一直都互通消息,甚至于双鱼之前口中所说的朱厌,都和你有莫大的关联,是不是?”郁旸涎问道。

    “是。”洛上严回答得十分干脆,却并没有去回应郁旸涎的目光,“在大梁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厌倦了困居一地的日子,想要离开大梁。但我因为骨毒受制于骨女,所以我才引你除掉惠宓。而你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注意,你因此成为我离开的借口。”洛上严道,“骨女死后,我体内的骨毒也随之解除,至于厄难毒,它并不是我困顿大梁的理由,只是我受制于人的无奈罢了。”

    “上古奇毒,施毒者应该也是上古大神或是神兽之流。既和大梁有关,你又要解除五星封印,那么其实你早就知道,大梁北郊所封印的,也应该是这类大神吧?”郁旸涎道。

    “并不知道。”洛上严回答,见郁旸涎颇为惊讶的模样,他继续道,“封印之后的究竟是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至于给我施厄难毒之人的真正身份我也不知道,已经受人掣肘,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地多问?作为重获自由的交换,就是解开大羿五星,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目的。天地如何,世人如何,和我都没有关系。你为天下苍生追查封印之事,我只为能不再受人摆布,你我之间,殊途同归吧。”

    殊途同归这四个字在郁旸涎听来有些意味莫名,他盯着洛上严,注视着玄袍少年看来真挚的眉眼,长长地叹息之后,问道:“解开封印之后,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