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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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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盘坐在树枝上盯着青河看,不停地冷笑,六哥啊六哥,别来无恙。你真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我是你棋盘上的一颗子。偏偏我是喜欢下棋而不是喜欢作子。

    要是青河在身边,他一定笑着指着棋盘上的黑白子说,这上边谁不是想做下棋的人呢?如果每一个人的愿望都成真,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端恍然想起,五河曾经提过,她造了个假人当上了皇帝。青河没有继承皇位,他也莫名其妙当了一回别人的棋子。

    青河对她的欺骗和伤害来自最亲的人,所以端时常想起青河就生气,完完全全摊开来讲,青河有做过对她实际性重创的事情吗?没有。

    小的时候,青河对她的照拂多过设计。

    那她对每次见到青河无端端的生气和恨是为什么呢?

    他是端小时候最亲近的人,他的从容让端羡慕,他的优秀让端嫉妒,他的年轻让端害怕,他的能力让端很安全……够了,公户端,对面的青河,是亦敌亦友的存在,得罪他是招惹了一个对手,拉拢他有一千一万个好处,你选哪个?

    当然是拉拢。

    端远远盯着青河看,见他和微生常流私服出行,悄悄地跟上去。

    一直跟到街上,青河与他身后的微生常流似乎都未觉察他们被跟踪了般,这怎么可能呢?

    明显在耍她。

    端快步要追上去,忽然被人拉住,是白阶。

    “你……”真又是一个‘惊喜’,端不高兴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那两个人知道你一直跟着,想引你上钩,不要过去。”

    “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

    “其中一个是大不戎军的常流将军,上次你们去了观音山以南的军营后,回来大家就传阅了他的画像,听说是个半修仙人,另一位地位比他高,气质不凡,猜不出是谁。”

    “所以他们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可疑吗?”

    白阶道:“那也不是你跟踪的任务,你快回去。”

    “不跟着了吗?”微生常流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边,端和白阶吓了一跳,白阶毫不犹豫挡在端身前,如临大敌。微生常流如不觉,笑容如同邻家大哥般温暖亲切,他越过白阶看着端道,“第二次见面,一起赏脸吃个饭吧。”

    不远处的青河微风口站着,墨色发与玄色衣角微微摆动,熟悉得令人想哭,好长好长时间,她没有好好见过自己的六哥了。

    可是他假面皮下的眼睛似笑非笑,端紧紧抿住嘴唇。

    “走吧。”微生常流对他们两个做个请的姿势。

    城内店家基本都空了,没有谁有心思继续开门赚钱,没人来买,只有人来抢。在一座闹中取静的小楼前,有家仆守门,这些家仆身形规矩,个个目如含铁,杀气腾腾,非一般家仆,都是军人在把守。

    进入内里,绕过一些小径走到一别院,微生常流拦住白阶,笑着示意两人暂时站在屋外,他们两个有话要说。白阶已经不似一开始般的警惕,常流将军一流虽非善类,此时倒不是恶人,很多秘密的翎灰将军似乎还与他们相识的模样,遂对端道:“有事喊我,我就在门外。”

    端点点头。

    屋内,侍女顺善如流地布茶。

    青河拧了一块湿布递给端:“脏兮兮的小孩,擦擦吧。”

    “我不是小孩。”端说完,才接过湿布。

    青河笑一笑,看着她擦脸,端擦完,想直接放在铜盆里,青河已经伸手到她面前,端只得将湿布放在他手中。青河将布放在铜盆内,示意侍女端走退下。

    “青河小王一惯对姑娘多情吗?”端冷冷道。

    “那得看是谁。”

    “多半是无情的,”端继续讽刺他,“这个时候的你,不知道有没有利用完钟离芳晴,然后将她一脚踢开。”

    端以为青河听到这些讽刺的话,依旧会笑一笑风清云淡毫不在意,没想到他仔细打量了端挖苦的表情,开怀笑了起来,一下子冲破屋内的沉闷,如吹过绿林的风扑面而来,郎朗清明。

    “你笑什么!”端皱眉,心情却不如一开始般的敌对。

    青河笑够了,才慢慢道:“想起你小时候,几次和钟离健对掐,又不能明着干架,明嘲暗讽的模样大概就跟刚刚差不多。我不在宫中,这些事都是别人传达给我,时常遗憾不能在现场看你的倔强,刚刚也算弥补了我一憾事,却觉你这模样实在是气势有点强撑着,有点像那什么,纸老虎。”

    纸老虎!?端瞬间脸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对,她现在就是纸老虎!被人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威风!

    “上次见过常流师兄,虽然当时没把我认出来,认出那是迟早的事,我被你和常流设计变了身,几次险丧命于五河那厮手中。变了身,却藏不了自己凤凰神兽的本质,六哥,你说说看,你现在见到这般模样的我,是什么感受?”

    青河道:“我以为你会喜欢‘长大’。”

    “五河说,我会因此阳寿减半呢。”

    “你是神兽,阳寿这东西对你没有多大意义。”

    端未语,半响才道:“不是阳寿的问题,六哥,不是阳寿的问题,是你的选择,今天你会牺牲我的阳寿,没关系,明天你就也许拿我去炼。”

    屋内又变回沉闷的状态,好像将两个人困在了看不见的瓶子中。

    “就如你刚刚说,没多大意义的时候一样,这些是可以轻易拿来交换,一本万利的,理所当然的。”

    城墙,庆勇将军带领边道士兵苦苦死守,并州士兵几次差点要撬开神加锁般的城门,几次都失败,耳博图将军心态依旧很稳定,然冲锋陷阵的士兵的士气有所下降,一鼓作气的勇猛退缩了下来,耳博图决定将暂时休战。

    白少将与翎灰将军仍未出现,对方庆勇将军没有将细作捉住悬门而挂,说明他们两个是安全的,耳博图将军不信他们是出不来,而是更相信他们在随机应变,想要再弄出点事来。

    他在呈给止王的本子中,提到白少将与翎灰将军一同扮细作进入城内。隔几天本子才不急不慢地回来,上边只写到,一切由将军决断即可。

    耳博图将军背着手,习惯性地握紧拳头。

    “白少将似有内伤啊,本将虽然不是法力无边,你身上的伤,我还是能帮忙医治的。”常流将军道,说完抬手念咒,白阶顿觉本沉重不适的身体恢复正常。

    “谢谢。”白阶道。

    “举手之劳,不客气。”

    两人无话。

    过一会儿,白阶问:“常流将军本是仙山的人,人人都向往仙山,为什么将军却跑来人间。”

    常流笑了,像每年遇见每一位新师弟般的和煦笑容,道:“白少将也向往修仙?”

    “乱世不修仙。”

    “如此,将来这天下安定了,我引荐你入仙山,不必经过像普通弟子般的磨练,直接进行修炼。”

    白阶是并州人,并州人对修仙一事极其敬重,微生常流这么说,简直是污蔑仙山的尊严。白阶心有不悦,常流将军在修仙上不以为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遂两人未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