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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美人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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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还得从一位美少妇的血玉说起。

    我生来就被父母抛弃,师父见我可怜,带回去收养。师父在玉器街盘了一间店铺,经营古玩生意,谈不上红火,也够我们师徒俩有口饭吃。

    这几天师父下农村收货去了,我一个人照看店里。临走前他提醒我,店里的灵货不能卖,哪怕有金主来了,也得等他回来。

    所谓灵货就是店里开过光的玉石,有别于一般的珠宝首饰。黄金有价玉无价,有灵性的玉就更不必说,能起到镇宅安家,驱邪避祸,延年益寿的作用。

    师父说我天生八字凶煞,命格太弱,有些东西碰不得。

    恍恍惚惚一整天没生意,我也不着急,喝茶看书。玉器这行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傍晚临关门的时候,店里突然来人了。一辆宝马车上下来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穿得很时髦,前边是小低胸,后边大露背,下边是开叉裙,一对大长腿这么挑着,胸前一片白花花也跟着跳。

    “小昭,怎么我一来就关门吶,不欢迎我?”

    美女正是这条玉器街的房东刘美玲,走到我跟前把墨镜一摘,目光凌厉地盯着我。我心里吱呀乱颤,笑道:“玲姐说哪里话,生意不景气,早点收摊休息嘛!”

    “余老歪不在吗?”刘美玲高傲地在店里扫了一圈。

    余老歪是我师父的绰号,行当里都这么称呼他。

    “我师父出去了。”我晃晃头,总算从刘美玲婀娜的身上回过神来。

    她也毫不客气,往茶几旁边一坐,点了根烟。大长腿交叉,从黑色裙子里露出来,白里透着嫩。

    “那我坐这儿等他吧!”

    我算算日子,快到月底了,刘美玲估计是来收租的,赶紧上前赔笑道:“我师父出去办事了,三五天不一定能回来。玲姐,要不你过几天再来……”

    美女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像丈母娘审视穷女婿一样,就是瞧不上眼,徐徐吐了口烟:

    “别慌,房租还没到时候。之前我有块玉让余老歪相一相,这都几天了,办事不靠谱。把玉还给我,找别家相去。”

    相玉,指的是帮客人辨别玉的真伪,品鉴成色,再估个行价。不过里面学问很深,涉及到行里的很多规矩,是门风险不小的手艺。

    我听完觉得蹊跷,师父向来办事利索,他眼睛毒是行里有名的,什么玉到他手里一过,真真假假也就门清儿了。

    怎么这回客人的事情还没办好,就跑到乡下收货去了?临走前也没跟我提这事儿。

    “玲姐,别着急,你先喝口茶,我去找找看。”

    好像有点印象,早上打扫柜台的时候,抽屉里有个檀木盒子,上面写了名字。

    不过和南面架子上的灵货一样,用红绳打了八字结。这些都是师父嘱咐不能碰的东西。

    我赶紧给师父打个电话,农村信号差,打了几回都没接。只好发一条信息,看他能不能收到。

    “是这个盒子吧?那我拿走了。”稍不留神,刘美玲已经来到柜台前,伸手就要把盒子取走,我打了一下她手背,笑道:

    “玲姐,这玉可能有问题,麻烦你再等几天。”

    拍完她的手我才觉得后怕,这房东婆脾气一向阴晴不定,整条玉器街的人都怕她,万一撒泼发火,我可就死定了。

    可是她把手一缩,却是愣住了,自言自语地说道:“难怪这几天倒霉透顶了……”她盯着我面前的盒子看了一会儿,神神叨叨地问道:

    “诶,小昭,我最近遇上点怪事,打麻将连输了好几天,真的是一把都没赢。你说是不是跟这玉有关系?”

    我寻思这事儿说不准,虽说好玉能消灾解难,招财进宝,可人的时运也有济与不济,不全然是玉的问题。

    仔细看了一下刘美玲额头上的命宫,没发现有破财的迹象。

    “还有什么怪事吗?”我拿着檀木盒子走到茶几那边,喝了口茶。

    刘美玲走过来,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对我皮笑肉不笑的。

    “玲姐,你不说我可帮不了你呀!”我淡淡笑道。

    刘美玲犹豫片刻,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你知道我家那口子是包工头,没日没夜的忙,白天工地里奔波,晚上还得应酬那帮倒霉开发商,身子骨早就累坏了。在床上跟死蛇一样,没几分钟就缴械投降了。不瞒你说,我都好多年不知道做女人是啥滋味了…….”刘美玲越说鼻子越酸,带着哭腔。

    刘美玲说的是她老公唐荣,在街上见过几次,瘦不拉几的小老头。

    突然,她眼珠子冒起了精光,像是捡到宝一样,兴奋地说道:“就前几天晚上,他突然变得生猛起来,见到我恨不得生吞了,一晚上折腾了十几回,我第二天都下不来床。”

    虽然是抱怨,可我注意到她脸颊上的红晕,表示她还是很满足的。

    “这不是….好事嘛!”我眼皮跳了两下,露出一个坏笑。

    “好什么呀,第一晚的时候当然好,可接连几晚下来,你去试试。我骨头都快散架了,我让他今晚住酒店去,别回来折磨我。小昭,你说说,这事儿是不是太奇怪了。”

    只听说过累死的牛,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耕坏的田。

    不过我心头一惊,刘美玲说的这两件事,都跟那块玉有关系。这不免令我十分好奇,我看看手机,师父还没有回信息。心想这玉本来就是客人的,看看也无妨。

    索性打开檀木盒子,取出玉石。可看到这玉的第一眼,我就呆住了。

    这是一块圆形血玉,拳头大小,血沁葆光,玉体呈现胶质状态,说明已经老熟。上面雕刻的图案怪异狰狞,与一般的那种祥瑞图案大不相同,隐隐透着凶光。

    “是一块好玉呀!”我九岁开始跟随师父在市面上倒把手艺,算是有点眼力。

    不过我心里头却是十分不安,因为这是一块古玉,而且年代相当久远,怕是有上千年的历史。

    “这玉你戴过吧?”

    “戴过,戴了几天,打牌一直输,我就想转手卖出去。这不前些天,找你师父估个价。小昭,你说这值多少钱?”

    我心道不妙,这时候还管值多少钱。命不比钱贵吗?

    古玉不戴人,这是规矩,怎么连这都不懂。

    尤其是这种血玉,更加不能戴。上面的血沁是有记忆的,可能记载着许多恩仇,有的人就是戴上古玉后开始长病,甚至会有梦魇。

    刘美玲竟然把血沁古玉戴在身上,没出人命已经要烧高香了。

    “玲姐,这玉是哪来的?”我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我。

    她犹豫了片刻,嗔骂一句:“小年轻就是嘴上没毛,不知道遮拦,这事儿你师父都没问。”

    相玉不问来路,这我肯定知道,可眼下的情形已经过界了。刘美玲闪躲的眼神告诉我,这古玉的来路不正。

    我敢保证,刘美玲家里肯定得出大事。这血玉凶光四射,戾气很重,要像我这样命格弱的人,戴上个十天半月,早就一命呜呼了。

    “说实话,我做这一行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这玉究竟是什么来路?不干净的千万别乱戴。”

    “这东西还真那么邪乎?”刘美玲看着我手里拿着的血玉,脸色突然变了。

    我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说道:“这是一块古玉,古玉都有记性,玉主人生前的运势是凶是吉很关键,但是从你们两口子最近的变化来看,应该不是好兆头。”

    刘美玲喉咙里咕噜两声,原本就白嫩的肌肤,吓得惨白,嘴唇发抖地说道:“你可别吓我,要不然我让我老公开一辆推土机过来,把你这破店给砸个稀烂。”

    “我吓你干嘛?你要不信,出门左拐,随便找一间玉器店打听打听。”

    见我这么振振有词,刘美玲终于没再怀疑我的话,只是焦急地说道:“这玉是我老公拿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哪淘的,明天我让他亲自过来一趟吧!”

    说完刘美玲就想赶紧离开,临走前在我这儿求了一块翡翠,想改一改财运。

    至于这块血玉,则是继续放在我们店里,没想到接下来就出事儿了。

    晚上我在店铺阁楼睡觉,睡得很沉,总感觉有个男人在顶我屁股,可就是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