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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二次射大雕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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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哲将冯默风送回了屋,把他扶到床上,重复道:“我将方子递到哑仆那边,你这些日子好好休息。”

    冯默风急忙从床上直坐起来,问道:“大师兄,你不再继续待会?”

    徐哲摇头,将冯默风重新按下,道:“不了,确保你们这边基本无碍后,我要再去看看师娘。”

    提起冯衡,冯默风立马神色一凛,面露忧色,确认道:“大师兄,师娘是真的不要紧吧?”

    徐哲伸指一弹,敲了下冯默风的前额,似是不满。

    徐哲的语气是淡然的,所出之言却是倨傲满满的:“默风,我可是你们的大师兄。”

    ……我可是你们的大师兄。

    冯默风心中似是被针头一刺,一跳一疼。

    冯默风摸着额头,笑意流露,胸腔间突的就豪情翻滚,莫名的觉得自豪极了!

    冯默风躺在床上,拉住徐哲的衣角,笑问:“大师兄,默风不问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是大师兄可否告知默风,治好师娘后,大师兄有何打算?是一直居在岛上不出?还是要再度入了江湖?”

    这……

    他当然是希望能多呆一段时间的,但是他却只有短短六个时辰……

    徐哲不想说谎,皱皱眉,没有回答。

    冯默风早已不是昔日稚童,见徐哲有难言之隐,便及时的收了声,是万万不想逼迫大师兄的。

    他心想,就算他如今断了腿,无法时刻跟着大师兄,但好歹岛上还有师父,师父有多么怀念徐哲,冯默风可是知道的,有师父看着,又及师娘的伤势需要大师兄精心医治——

    恩,无论怎么说,大师兄既然回来啦,就定然是跑不了哒!

    这般想着,冯默风就更不想逼徐哲说些什么、回忆些什么了。

    于是冯默风眼珠一转,便再道:“大师兄,三师姐说的对,你这身衣服太破烂了,先换身衣服,再去师娘那边吧!”

    闻言,徐哲低头在自己的身上扫了一圈,这衣服本就在登岛时,便被他撕成了符合血衣稚儿的大小,方才又撕下更多的布条以捆绑夹板,这会可当真是比丐帮还要丐帮了。

    小哲早都想换衣服啦!在黄药师的面前谁喜欢衣衫不整呀!

    但是……

    ……梅师妹说得对,师弟们的衣服皆尺寸太大,梅师妹与他的体型相差最小,却无奈是个女子,而比他更小的……

    …………蓉儿妹妹还是个婴儿呢_(:3」∠)_。

    “大师兄,大师兄……”冯默风叫道。

    徐哲抬眸看去,便见冯默风的耳根有些泛红。

    冯默风讷讷道:“大师兄……其实……”

    “恩?”徐哲询问道。

    冯默风干咳一声,指了指角落的衣柜,道:“大师兄,右下角的那个橱子里面,有些你能穿的衣服………你不介意,便先换一身吧。”

    徐哲挑挑眉,心底生疑,默风怎么会有适合他穿的尺寸?还是说那是默风小时穿的衣服?

    徐哲快步走到房角,拉开衣橱,伸手一扯,便拿出数件衣服。

    徐哲只是瞧了一眼,就觉得…………诶,这些衣服,怎么好像都有点眼熟哦…?

    见徐哲拿出了衣服左瞅又瞧,冯默风耳根一烫,更不好意思了,磕磕绊绊的道:“这个……大师兄失踪后,你的房间我一直都有打扫,里面的书籍什么的都没有动,但衣服什么的,我……我…………我就拿过来自己收着了……”

    ……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都是他曾经的衣服。

    徐哲的表情微妙极了:“………睹物思人?”这好像,有点尴尬哦?

    冯默风匆忙解释道:“并非睹物思人!……好吧,也多少有些,但是衣服放久了总会发霉,大师兄的房间,除去打扫之外,我并不想总是进去…………我,我将这些衣服拿来,只是方便时不时的晒晒太阳吹吹风,我……”

    冯默风本就不是个巧舌如簧的,这会更是越说嘴越笨,昔日心绪杂乱之下做出的种种举动,实在是难以用理智说清。

    支支吾吾了半响,冯默风索性自暴自弃的闭上了嘴:干巴巴道:“……总之,这些衣服都是可以穿的,大师兄还是赶紧换上,再去找师父吧。”

    徐哲摩擦着手中的青色衣裳,鼻尖轻颤间,似乎还能嗅到阳光的味道。

    的确,虽然褪色的厉害,却没有一丝臭味霉味。

    “……默风。”背对着冯默风,徐哲轻声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没料到徐哲突然如此发问,冯默风微微一愣。

    徐哲手拿衣裳,转过身。

    冯默风正支着手臂侧躺在床上,佚貌疑惑。

    昔日抱着他撒娇的小娃娃,如今早已成了玉树临风的七尺男儿。

    徐哲摩擦着触感柔软的衣衫,再问:“默风,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这个……”见徐哲貌似认真,冯默风也不禁收了心思,认真思索起来,他的面色时而沉着,时而古怪,时而迟疑,又霍然间眉眼弯弯,声音清朗,笑颜逐开,“硬要说什么愿望的话,也就是希望大师兄——所有的师兄们,还有师父、师娘和小师妹,我桃花岛下所有门人,皆平平安安,静好安稳吧。”

    “……这样啊。”

    冯默风摸摸脑门,尴尬笑道:“大师兄莫不是觉得默风太没志向了?”

    “…怎会。”徐哲走到床前,倾下身,轻轻搂了下冯默风,低喃道,“默风,能当你的大师兄,是大师兄的生之幸事。”

    冯默风:“…………不、不!我我我…………大师兄是我的大师兄!这明明是默风的幸事!”

    徐哲捏捏冯默风泛红的耳根,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低落。

    徐哲在冯默风的房内换好了衣服,又和冯默风闲聊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他先去药房探查了番,笔墨泼洒写了数个方子,将这些方子尽数给了哑仆,又在放着机械工具的偏门里几经摸索,找了两条最最坚固的铁链。

    随后,他回到了桃花林旁。

    梅超风并不在此,但陈玄风与曲灵风的身上,倒的确是多了两床夏凉被褥。

    徐哲的脑中,此刻全是方才冯默风的所言所语。

    师父、师兄、师妹,我桃花岛所有门人,皆静好安稳。

    这般想着,想着,徐哲便走至了陈曲两人面前他,思及方才冯默风所言,又见到这两个让师娘重伤、师父大怒的罪魁祸首,徐哲的眸色时明时暗,心下错综复杂。

    徐哲蹲下身,指腹摸上两人的后颈,昔日众人皆年幼时的片段回忆,在脑中纷飞而过。

    徐哲闭眸良久,再睁眼时,浅浅叹道:“你们二人,实在是………”

    一手一个,徐哲将两人拉到一颗粗壮的桃花树旁,继而便用铁链将两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桃花岛上鲜有刀剑,而这铁链的硬度,若不借助器物,除非是用了内力,是挣不开的。

    陈曲两人手脚尽断,自然无法挣脱,而梅超风……

    他已对梅超风言明,七日之内,除去晚间沐浴,不可动用内力。

    这其实是句假话,陈玄风的确心悦梅超风,所下的药,不过是些完全无害的迷药罢了。

    徐哲信得过梅超风,但信不过一个一心为着情郎的女人。

    而梅超风是信赖敬慕着他的,在梅超风的心中,大师兄哪怕选择沉默不说,也绝对不会撒谎,因此,至少七日之内,梅超风绝对无法将陈曲两人偷偷放走。

    徐哲在原地半蹲了片刻,继而拍膝起身,他迟疑片刻,终究是捡起起掉在地上的被褥,替陈曲两人盖在身上。

    做罢,徐哲便朝昔日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如今黄药师正安睡着的地方走去。

    时间,还剩下约莫三个时辰。

    轻门熟路,踏步穿梭,踏过鹅卵小路,推开篱笆木门,徐哲走到房前,食指扣起,敲门轻道:“师父,我是哲儿,已将三位师弟的断骨处理好了。”

    室内摸摸索索了一阵,黄药师略带沙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进来。”

    徐哲推门而入。

    房内,黄药师坐在桌边,长发未疏,青衫依旧,眼下疲色仍旧难掩。

    黄药师似是还未睡醒,眯眼看了立在门口逆光处的徐哲一会,才食指一伸,声色略有沙哑,道:“坐。”

    徐哲踏进屋,走至桌前,拉出木椅,在黄药师的对面坐下。

    黄药师揉着头,闭着眼,问:“为师睡了多久?”

    徐哲放轻了声音答:“不过一个时辰。”

    黄药师再问:“你的师弟那边,都办妥了?”

    徐哲点头。

    黄药师神色微缓,继而声音一沉,道:“如此,便说说你想如何医治你师娘吧。”

    徐哲拿出早已备好的笔墨,在黄药师的面前平铺开来,先前,他虽是说的容易,但若当真要落实到实际医治中,这冯衡重伤一事,仍是破费功夫的。

    边道边写,便写便想,从初时如何调养身体,教之九阴总纲,授以总纲后又如何温其经脉,乃至期间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状况,以及后续的各种问题,徐哲皆一一详细的叙述写下。

    加之黄药师不时开口,引的徐哲突有想法,或反思自身想法是否可行,或共同深入探讨最佳之法,一来一往之间,复杂反复,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落下最后一字时,徐哲捏着毛笔的指尖都有些发僵。

    “…………徒儿能想到的,皆记叙在纸了,师父可还觉得有何不妥?或得需补充?”

    这般全神贯注了两个时辰,这会话题一了,心间一松,饶是黄药师,也不禁浊气一吐,随即便隐隐又觉得头疼难忍。

    “师父…!”见黄药师眉头紧蹙,面色难看,徐哲忙叫一声,起身走到黄药师身旁。

    他试探的把手放在黄药师的肩上,见黄药师呼吸不乱,身子不颤,并未阻止,便也加了几分力道,沿着几个穴位按摩起来。

    随着徐哲力度适中、安然有序的动作,黄药师紧皱的眉,渐渐舒缓了。

    如此,过了半响,黄药师低声道:“够了。”

    徐哲应声收手,又回到自己的座子坐下。

    黄药师拿过平铺在桌旁的那叠宣纸,又粗略的读了一遍,他思及大徒儿方才的奇思妙想,侃侃而谈,加之自己本就对药理学有所成……

    黄药师又闭眸沉思了半响,心中大石终于下落。

    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区区几年,这徐哲风……

    衡儿多半是真的无事了。

    忽的,黄药师摇头嗤笑了一声,口吻半是欣慰,半是叹息:“这医术一道,为师已经比不上你了。”

    黄药师话音落地,徐哲便禁不住的眉眼一弯,小脸上尽是自豪。

    好的就是好的,有力者便该自傲,这会若是再说些什么谦虚恭维的话,反而是要叫黄药师不悦了。

    但黄药师的面上的笑意,却不过只是停留了片刻。

    黄药师将宣纸放下,纸张落桌的声响极重,宛若这落桌的不是一叠纸,而是一个砚台一般。

    徐哲呼吸一顿,来不及收回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黄药师的食指,反扣于木桌上,一下一下的点着。

    他每点一下,徐哲的心中就沉下一分,这空气,也就冷上一度。

    “徐哲风。”

    “……徒儿在。”

    黄药师的面色说不上是好是坏,眼神无喜无怒,口吻极其平淡:“你在医术一道建树已成,胜过为师,这很好。”

    徐哲手心隐隐有些湿,六个时辰的时间,终究是太短了。

    他的做法太过明显,他已经猜到了黄药师要说些什么。

    徐哲在心底苦笑一声。

    果然,黄药师继续道:“这如何医治,以及其中细节,你一一道来,便也罢了,但这医治途中、乃至医治之后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解决方法,你如今也一并写下,实在是——”黄药师微微一顿,面色讥讽,看褒实贬之语接连而出。

    “——实在是面面俱圆,事事皆到,思虑缜密,心细如发,叫人拍掌大叹,自叹不如。”

    就像,你做完这些,便会匆匆离去,再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