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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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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天子脚下,这般猖狂。

    陆瑞麟对付周璞轻轻松松,但周璞身边那两个练家子不好对付,等李娇救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挨了两三下,李娇把打陆瑞麟的那个人来了个过肩摔,重重摔在花园里的鹅卵石上,光是听声音周围的人都觉得疼。

    周璞本来还在打酱油,趁着陆瑞麟被人打的时候,从旁边偷袭,也是没想到李娇会这么快解决那练家子,所以当李娇把人撂倒之后,他还没来得及撤退,被李娇扯住了胳膊,扭到身后:

    “疼、疼、疼!”

    要周璞是个美男,李娇就放开手了,偏偏周璞一点都不美,看着还很讨厌,娇羞喊疼只会让她下手更重。

    杀猪般的嚎叫从周璞口中发出。

    “李小姐,手下留情。”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安平怀走出,来到将周璞压到弯腰的李娇身旁,即便在这种不和谐的环境中,安平怀依旧能保持他翩翩公子的气度,让李娇及周围的人感到十分佩服。

    李娇抬眼看他,只见安平怀动作不紧不慢,虽然出声替周璞求情,但嘴角却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俊目含情,风流雅致。

    “表弟无心冒犯,都是误会,还请李小姐高抬贵手。”

    陆瑞麟在旁边揉着脸上的伤,对李娇咋呼:“娇娇,别听他的。不给他个教训,他就不知道悔改……嘶……哎哟,打人不打脸,简直可恶。”

    李娇手底下被捏住脉门的周璞不住挣扎:“李娇,你放开!”

    李娇没理他,手底下的力气又加重一些,疼的周璞嗷嗷直叫,李娇的目光在安平怀和陆瑞麟之间回转,犹豫片刻后,便看着安平怀,手上一松,将周璞放开,周璞突然失了重力,摔倒在地上,旁边的人赶忙过来扶他。

    安平怀对李娇拱手:“多谢李小姐。”

    李娇也跟着拱手,笑嘻嘻:“不谢不谢,安公子太客气了。”

    两人四目相对,安平怀露出浅笑,又一拱手,才转身去看周璞的伤势,李娇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一直挂着,陆瑞麟从旁瞧着李娇,用肩膀撞了撞她,让她回神。

    柴紫云和刘文曦过来扶陆瑞麟,周围看热闹的人见事情解决了,也就慢慢的散了,陆瑞麟把收拾残局的管事喊来,这时候还没忘记要把属于他们的那份芙蓉鲜疏羹讨过去,怎么说也是胜利的果实,不要白不要,脑子里还想着待会儿回去,该怎么数落李娇见色忘义的行为。

    一行人走向楼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喊:

    “李娇,你给我站住。”

    李娇回头,就见周璞揉着肩膀,色厉内荏的站在离他们老远的地方,陆瑞麟再次回身:“你是没挨够打吧?”

    说完,陆瑞麟佯做要上前的样子,吓得周璞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见陆瑞麟是吓唬他的,这才冒头,将刚才没说完的话,扯着喉咙喊出来:

    “你,你们别得意。有种三天以后城外十里坡再打过。老子等着你们,够胆就应下,我敬你是条汉子。”

    刚刚说完,周璞头上就被拍了一只迅疾如风而至的绣花鞋,刘文曦脚力不错,甩的相当准确,飞快跑到抱头哀嚎的周璞身边,捡起自己的鞋子,随手拍了拍,穿上之后,指着周璞的脑袋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汉什么子?骂谁呢?”

    周围的群众一片哗然,李娇也为刘文曦的举动震惊,好吧,李娇是个小太妹,又怎么能期望身边的朋友是个淑女呢。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看热闹的人哪儿来哪儿去,管事赶紧调配人手收拾,虽然被殃及了池鱼,但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就谢天谢地了。今日的冲突,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虽然两边闹事的都是权贵之后,可毕竟是两帮半大的孩子,即便动手了,有些损伤,也都能以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为由打发了,管事的是宫里出来的,替皇家管理芙蓉园不是一天两天,芙蓉园一年开一回,一回开七天,这段时间,人头攒动,这么多人凑到一起,磕磕碰碰,吵吵闹闹都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不出人命,对付过去七天就成。

    事情闹起来之后,他就派人去打听了两边孩子的身份,知道都是些素日里就不太平的主儿,过来劝架时就做好了准备,孩子闹腾无所谓,可千万不能惊动了园子里的贵人。

    芙蓉园最豪华的雅苑里,两个俊挺男子一直站在凭栏处,将园子里发生的冲突尽收眼底。

    “她就是李相那个惹是生非的女儿?”

    左边男子,身姿卓绝,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袭暗金雪青波纹直缀,头戴银冠,腰配玉石,华贵不凡,饶有兴趣的指着园子里问。

    他旁边的男子,看着比之年轻些,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葱碧绸袍,生的虎头虎脑,一双剑眉仿佛倒插而下,眼神囧囧,听了身旁男子的问题,果断点头回答:

    “是啊,李娇嘛,二哥从前没见过她?”

    左首之人从凭栏处走开,边走边摇头:“没见过,这是第一次。当真名不虚传。”

    掀开帘子,露出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清高中带着傲气,这是谦王裴修,他旁边的年轻人是成王裴琥,两人兴之所至,便相约前来凑个热闹,昨儿个便在园子里住下,想体验体验与民同乐的感觉,竟没想到,正好看见了一场热闹。

    裴修一句‘名不虚传’让裴琥哈哈笑了起来:

    “二哥点评的真不错。李娇那小妮子当真是豁出去了,怎么折腾怎么来,别的大家闺秀,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名声坏了,将来配不到好人家,可您瞧瞧她……一点儿不带害怕的。”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这么形容李娇,裴修还不怎么相信,一个女子就算再折腾,又能折腾到哪里去呢,不过是人云亦云的口舌诡计罢了,可今日见了,那洒脱不在乎的劲儿,当真让他开了眼界。

    “周璞那小子也是没用,被个丫头制住了,回头二哥好好训训他,也忒不长进。”裴琥到现在还没忘记周璞被李娇押着动不了的画面。

    裴修随意一笑:“我那舅舅都不管他,我管他那闲事作甚?”

    裴修的母妃是淑妃,淑妃是太尉周长东的嫡长女,周璞是周家长房长孙,从小养在周老夫人身边,护犊子般护着长大的,文不成武不就,还没成亲就左一个通房,右一个外室,早早把身子底子给弄坏了,要不然凭他一个二十左右,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会被一个小丫头轻轻松松的制住?

    对于这个表弟,平日里来往少,没什么感情,周璞又是那等朽木不可雕的颓败样,裴修可没有替舅舅栽培他的心思,遇事能不管就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去。

    想到李娇那凶悍的样子,裴修不禁由衷感慨:“怪不得父皇总说李相不容易,有这么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女儿,李相怕是夜里睡觉都不得安稳吧。”男子纨绔些也就罢了,只要浪子回头,不至于因为这个影响将来的前程,可女子就不同了,轻易的行差踏错,将来影响的就是一生。

    裴琥听了直拍桌子:“没错没错!现在朝里反对李相的声音稍微小了些,好些个老臣就指着李娇给李相多惹点乱子出来呢。”

    裴修听了,也是难得摇头发笑。

    裴琥跟着笑了会儿,把先前搁下的话题又重新提了出来:“对了,三哥马上回来,父皇这回是铁了心要留下三哥了。我听吏部的人说,皇上前阵子就连夜召吴老去宫里说话,两人说了大半宿,说的约莫就是三哥回来后的去处。”

    吴老指的是吏部尚书吴德忠。

    裴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感慨道:“唉,三哥从小长在军营,骨头比心硬,可如今的世道,谁都知道带兵打仗的反而落不到好,父皇早就不想三哥把时间耗在军营里了,这回怕是要要用铁链子栓了。不过话说回来……三哥若实在不想留在长安,只怕就连父皇也拿他没办法吧。”

    裴琥兀自分析着形势,而对此,裴修有不同的看法,高深莫测的摇头:“若是从前,父皇确实没办法,但这回却未必。”

    “哦?”裴琥心念一转,两眼放光:“二哥何出此言?”

    裴修身兼刑部要职,一般朝中有大事发生,他都能提前知晓一二,只见裴修抿唇沉吟片刻,模棱两可的吐出一句:“兵部出事儿了。”

    可到底出什么事儿,裴修就再不透露半句,把裴琥勾得百爪挠心,听话听一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可不管他再怎么问,二哥就是一句话都不多透露。

    *****

    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倒是没有损坏李娇的游园心情,费尽力气争取回来的芙蓉鲜疏羹终于被送上了饭桌,李娇心满意足的吃了两碗,记忆中鲜美的羹汤和软绵Q弹的鱼脯如今就在她肚子里,那种满足感简直无与伦比。

    可有些人就没心情了,陆瑞麟把手里的碗重重放下,对李娇蹙眉冷道:“见色忘义。你说你丢人不丢人。”

    李娇夹了一筷子麻油凉拌莴笋丝送入口中,一边吃,一边看向陆瑞麟:“我丢什么人?”

    陆瑞麟拿起筷子数落他:“你说你丢什么人?你那双眼睛就恨不得长到安平怀身上去,瞧着他那股子花痴劲儿,也不嫌腻歪。他说一句让你放人,你就放了。也不想想你现在吃的这羹是怎么来的。”

    李娇食欲全开,对陆瑞麟的控诉不以为意,以话答话,半点不见生气,还有心思跟陆瑞麟调侃:“怎么来的?”

    “周璞嘴里抠下来的。”陆瑞麟没好气的说。

    李娇终于放下碗筷:“别说的这么恶心好不好?”

    “我说的是事实。娇娇,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听安平怀的话呢?”陆瑞麟耿耿于怀这件事情。

    李娇想了又想:“大概,也许,可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柴紫云和刘文曦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陆瑞麟的脸色更难看了。

    笑够了之后,还是张秉志冷静,问道:“哎,三天以后周璞约城外十里坡,咱去不去?”

    李娇想起还有这茬儿,没说话,陆瑞麟就先咋呼起来:

    “去!不去让那孙子笑话!”

    所有人都看向李娇,刘文曦提醒:“周璞有备而去,肯定喊了不少人,咱可不能犯傻单枪匹马的去。”

    这个建议获得在场其他人一致赞同,李娇看着他们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去打群架的样子,心中一叹,终于体会了一把‘一入江湖深似海’的感觉,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事情就总奔着她来,想避开都避开不了。

    吃完了饭,走出雅苑,李娇对赏花没兴趣,走马观花绕了一圈,就打算回去。

    出了芙蓉园大门,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赵玉林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李娇的马车旁等候,双手抱胸,挺拔孔武,刘文曦和柴紫云跟他早就混熟了,跟着李娇叫,一口一个‘玉林哥’,原本一行人还约了去茶楼听曲儿,可赵玉林亲自来接李娇,听曲儿的事只能作罢,几人分别在李娇耳边嘀咕,都叮嘱她别忘了三天之后的十里坡之约,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分道扬镳。

    他们离开之后,赵玉林帮李娇掀马车帘子,顺便问了句:

    “三天之后十里坡有事吗?”

    李娇提着裙摆,本来想上车的,可赵玉林这么一问,她又不想上车了,走到一个护卫牵的马儿旁边,踩着马镫,翻身上马,抚了抚马鬃,对赵玉林回道:

    “周璞约我们三天以后十里坡见。他今儿被我打了,憋着气呢。”

    赵玉林听到李娇说她又打架了,眉头蹙起:“你可真行。”

    顿了顿,只听赵玉林又道:“近来朝中不太平,周陈党又在联名上书,诬告相爷圈地敛财,你就不能消停点?”

    所谓‘周陈党’指的就是太尉周长东与尚书令陈昭,以两人为首的周陈党近年来沉珂一气,到处搜刮所谓李本道的敛财证据,处处跟李本道作对。

    李娇没说话,一个劲低头薅马鬃,等赵玉林说完之后,才问:“那十里亭还去吗?”

    赵玉林难得对李娇冷下声:“我的话你听没听见?相爷最近烦得很,更何况你别成天打打杀杀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儿都没有。”

    李娇老老实实听训,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能不能以家里不给人这理由,说服陆瑞麟他们三天以后不要打群架,做个积极向上的阳光好少年,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就听翻身上马的赵玉林狂拽酷炫的抛下一句:

    “给你三十护院,不能再多了。”

    李娇:……

    这位大哥,你精分玩儿的可以啊。

    ****

    既然应战了,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反正已经混了十多年,没头脑的事情干了一桩又一桩,不在乎这一件两件了。

    三天之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两伙人见面了。

    李娇这边出了大概有一百多个人,赵玉林说到做到,一大早李娇本来想瞧瞧溜出门,可打开后门一看,三十个人整整齐齐的守在后门外,而对面周璞身后也是一百来号,黑压压的人群。

    脑补一出古惑仔当街砍人的画面,李娇左右看了两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冷笑道:

    “周璞,那么多地方你不选,偏选一块菜地,不嫌磕碜吗?”

    老远开外,只见两帮剑拔弩张的人,站在一块平壤的菜地上,脚边一棵棵大白菜长得水灵灵的,老乡大概刚给这菜地加过餐,那味道叫一个销魂。

    周璞虽然脑子不好,但嗅觉还算灵敏,从进菜田开始,一条帕子就捂着他那塌鼻子没放下来过,听见李娇开口说话,周璞用另一只手指着李娇叫嚣:

    “要你管!老子就喜欢这儿。”

    说完,周璞吸入一口粪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臭晕过去,忍着恶心,瞪了一眼身边的小子,这地方就是这小子找的,周璞瞪他,他还理直气壮,挺无辜,周璞托人不淑,怪只怪当初自己对斗殴场地只提了两个要求——地方要大,要平。

    十里亭那边就是官道,这边是村庄,在村庄和官道之间,确实只有这么一块菜地能达到周璞‘要大,要平’的要求。

    两边的人本来有很多恩怨要控诉,打群架有打群架的规矩,得掰扯出一个子丑寅卯,谁对谁错,这一架才打的让人心服口服,可是现在因为地形环境的关系,谁也不愿意讲道理了,一声令下,就是干。

    两百多号人二话不说,连口号都不喊,直接冲上去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多话,只想安安静静的替主子打好这一架。

    两帮人开打起来之后,惊动了村里的人,村民们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菜地被人糟蹋,招呼了邻里相亲,抄起锄头,镐子,钉耙,笤帚就冲向菜地,解救自家小菜。

    比起安静无声就是干的古惑仔们,村民的战斗力就明显激昂许多,带着乡间俚语的话从村民口中说出,意思大致是说他们糟蹋粮食,要遭报应什么的。

    周璞那边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没什么涵养,对着村民们又踢又踹,李娇赶紧让自己这边的人去阻止,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

    李娇和陆瑞麟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赶忙指挥自己这边的人撤出菜田,只要他们离开了菜田,老乡们情绪就没这么激动了。

    可有些村民瞧出李娇他们是带头的,以为他们要跑,说什么也不让,其中两个老伯揪住了陆瑞麟,陆瑞麟怕他们,又不敢真的打他们,好说歹说,把人拉上了官道,好几个村民要来救那两个老伯,陆家的家丁也要救他们家少爷,在官道上跟村民们又撕扯起来。

    护卫们凶神恶煞,一看就像是鱼肉乡里的坏人,村民们衣衫不整,狼狈不堪,一看就像是被坏人鱼肉的乡亲,李娇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瞧见柴紫云和刘文曦她们还被困在菜地里,李娇心急如焚,大喝一声:

    “都不要命了吗?给我放手!”

    李娇抬脚就想冲上去,混乱间仿佛听见身后有一阵马蹄声,可她救人心切,没有去管,继续上前,却没想到,刚走两步,腰间便是一紧,她整个人双脚离地,居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直接甩到了马背之上。

    这一变故让李娇措手不及,忍着腹部被挤压的疼痛,看着下面马蹄纷踏,艰难的把头往后扭动,想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把她直接掳到了马背上。

    这人想干嘛?

    绑票?灭口?劫财?劫色?

    无数个想法在脑中闪过,李娇想看看背后是谁,可她费足了劲,也不过就看到了那人的前襟,穿的仿佛是一身请便软甲,腰间有剑,马腹有弓,就连马蹄都和别的马不一样,金黄质地,却又泛着点铜光,沾了些灰尘,看不太真切,但即便如此,也能一眼看出其奇特之处。

    李娇被掳上马之后,马借着惯性又窜出去一段距离,一大波整齐划一的士兵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将官道上,菜田里仍对村民‘纠缠不休’的护卫们尽数制服,这帮人是专业打仗的,跟李娇,周璞临时组建的散兵完全不同,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风卷残云的功夫,就全都制服捆绑起来。

    李娇还被按在马背上,哪会不知今日倒霉遇上了硬茬儿,试图解释:

    “这位将军,我们不是坏人。”

    这人穿着软甲,腰佩剑,马配弓,手底下那么多精兵强将,整齐划一,出手狠辣,必然是什么征战沙场的将军,途经官道,看见李娇他们欺负乡民,如何能坐视不理,擒贼擒王,只怕李娇在这位将军眼中,就是那强盗头子。

    “爷,全都捆上了。怎么处置?”

    一道坚毅厚重的声音响起,李娇被按着背,不能抬头,就从马脖子那头看去,对那拱手回禀的硬汉笑道:

    “不是,我们真不是坏人。各位将军误会了,我是李家……”

    自报家门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身后上方传来一道清冷低沉之音:

    “天子脚下,这般猖狂,全都锁了,送去巡城御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