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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战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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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泱泱黑色人潮,仿佛自远古莽荒而来,带着漫天的惊人杀气,稳健地向着目标行军。从起军开始便一直保持着同样的速度,毫不在意吕城集结军队,构筑防御工事等一系列动作,就连西门姬这种性子的领帅听到前方探哨传回来的消息后都不禁有些嗤之以鼻。

    从未尝败绩的西门城绝对不会质疑战争的胜负,这不只是它的自信,更是属于它的尊严!

    逢战必胜,唯我西门!

    就不只是说说而已的口号!

    “城主,西门大军离城外已不足千里。”

    “城主,西门军已驻扎在城外千里处,营帐过万,连绵百里……”

    “西门使节到,称愿与城主谈判!”

    黑白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耳畔不断传来一条条消息。

    将最后几道指令下达出去后,吕烦揉了揉发麻的太阳穴,身体略向后仰,倚靠在椅子上。

    这是第几天不眠不休了……

    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从听到西门城的宣战开始,吕烦便没有松懈过一刻自己紧绷的神经。就连有些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做这些努力毫无意义,可是他还是很拼命地在进行各方调度。

    本来人生很多事也如这般不需要理由吧。

    “只是没想到,我懒了一辈子,这次却累成了这样呢……”

    自嘲一笑,从桌案处缓缓起身,踱步走向会客厅。脑海中丝毫没有思考接下来谈判的事儿。吕烦不禁看向殿内穹顶上的薄膜,流光溢彩,持续展现着不断变换的浩瀚星空。

    “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瑰宝,能够随时展现无限星空,可惜……不对!父亲一定还没死,一定没有!大哥,二哥,你们都还是好好的……”

    父亲与兄弟二人的失踪,赶回来接手吕城,面对西门城这座大山,这么久以来的劳累与拼命,为了心中那亲人健在的信念!吕烦唯有站了出来,抗下这一切!从头开始,蹒跚学步,去管理好一座城市,去当好一个城主。

    直到现在,西门城杀了过来,他知道吕城扛不住了,可是他没有选择。

    两行清泪而下,饱含对亲人的思念。此时的他,已经不在乎死亡与否,只是以一个人孩子,一个弟弟的身份,思念着生死未卜的父辈与兄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梦呓般的呢喃微不可察,终于,一双沉着稳健的大手搭上了大门的把手,用力一推。刺目的阳光倾斜而下,白发也被渲染成了神圣的金色,神袛般的气势冲天而起,脸上的泪痕也早已不复存在。这一刻,那个肆意洒脱,以仙为名的吕家五少又再度惊蛰而出!

    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土堆旁。

    西门姬微微晃动自己的尾巴,没有流露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脑海中不断回味着刚刚使节传回来的消息。

    西门姬感到十分难以理解,惊愕却又略带兴奋的复杂情绪萦绕在他心中。

    是有多久没看到有人反抗西门城了?太久太久了吧……作为西大陆的霸主,如今的地位可是实打实的一场场胜利,无数的鲜血中洗练而成的。鲜血积淀出来的战斗力,是所有城池无法比拟的!

    大军压境,等级上的绝对压制,这种情况下公然接战!饶是再不堪一击的敌人,此刻都让西门姬不得不在心中感慨的同时重新打量起了这个偏居一隅的小城。

    “难道还有什么凭仗吗?也不对啊,吕无蚩那老东西跟他儿子们在那天那种情况下最后都没有用出了什么足够分量的底牌,难不成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了,留在了吕城……”

    这是西门姬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至于另一种可能,吕烦和吕城所有人明知必死还螳臂当车。怎么说,堂堂懒仙,也不能愚蠢到这步田地吧!

    略微沉吟片刻后,西门姬略带严肃的声音响起。

    “下令,强攻!”

    吕城后山。

    哐当哐当的锁链声不断响彻在山顶。诺大的平地中央,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被许多漆黑如墨的锁链困住。

    每一次老者用力妄图挣开这锁链时,上面就会有许多奇异的金色字符流动。散发出莫大的威能,使得老者手段用尽也不能挣脱一分。

    吕烦的身影从空气中渐渐显现出来。

    刚刚在会客厅斥退使节,霸气应战的他,在处理完最后的事务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里。

    脸上挂着一丝疲态与解脱。

    “呼哧——呼哧——”老者累的面红耳赤却依旧状若疯癫,不断挣扎。

    “您别费劲了,父亲留下的阵法不是那么好破的。”吕烦淡淡开口。

    “呵呵,小子,这回你们吕城恐怕是保不住了吧。”老者充满敌意的眼神戏谑地看着吕烦,咧开的嘴角仿若知道了什么特别畅心的事儿。

    不过吕烦也不恼,毕竟他也明白自己的举动在别人眼里何异于自杀。

    父亲限制住了老者的身体,却不能封住他的六识,以他那浩瀚的精神力,想要知道城内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简单了。

    “父亲叮嘱过我一件事,”吕烦双手在空中虚按了许多下,老者的双眼陡然睁大,漆黑若墨的锁链上纹路渐渐地不断亮起,“父亲临行前给我发消息交代,如果有一天,吕城保不住了,一定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纹路越来越亮,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平地上到处充斥着白光。

    在吕烦身影渐渐被白光吞噬了的刹那,吕烦接着说道:“父亲他其实从来就没怪过你,封印了你这么久,他也是有苦衷的。吕城现在守不住了,不能让你落入西门城的手中,这些锁链我去掉了。您,自由了……”身影终被吞没:“虽然我不信他死了,不过他说过,有时间的话,去他坟上上柱香吧。他的,兄弟……”

    狂风乍起,山顶不留一物。

    火光冲天,恍如白昼。

    夜幕再次笼罩上了这片土地。兵戈相接,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鸣金收兵!”

    西门军有条不紊地收拢阵型,再一次撤军。

    这是令整个大陆震惊无比的第十五天!半个月过去了,吕城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竟然守住了西门军的进攻!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敌军。

    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次鸣金收兵的声音,都会使得整个大陆的心揪了一下又一下。人们最开始还勉强能接受,可能是西门城这次派出的兵马太少,没太重视对手;也可能是许久未战斗了,有点生疏……

    当时间的长度不断被拉长,直到两位数以上时,全世界都沉默了!

    就连那些所谓的臆想也不再有人去揣测。

    实力的完全不成比较,对战双方鸿沟般的差距,居然不能带来一场快刀斩乱麻的胜利!

    西门姬化成人形端坐在桌案旁,桌案上空无一物。

    人兽不两分,兽吐人言,人却不能说兽语。远古之前,当第一批修炼出化人能力的兽族,化成人形,融入人类社会。一代代混血儿繁衍下来,直至今天。所有的生物都有了人与兽的血统,兽族都有了幻化成人形的能力,虽然这样对自身实力是有影响的,不过有些时候更方便。

    紫发披肩,妖异脸庞的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营帐口。

    为什么这么久了,处于整个事件中心的西门城毫无反应,就连催促的金牌也一张都没有到来。

    所有的士兵都在暗自揣测,而西门姬早已心若明镜。

    自小旁系出身的他,很清楚西门城的派别争斗是有多复杂。从小展露了极强的军事天赋,平步青云,二十出头就进入了军事权力的核心。这种仕途前进速度不可不谓是令人瞠目结舌。

    这次许久未出现的战事派了他出来,除了磨刀石的意味外,还有的就是对外界的表态,一个旁系子弟开始有了自己的兵权,虽然不大,但却使得暗中许多人开始有了小动作,让西门城乃至西大陆政局的这盘死水开始微微搅动了起来。

    是谁在背后使了手段,限制了援军或者是压下来了高层的态度……西门姬沉思着。

    战争的胜负倒是不需要考虑,这次受挫的情况虽然突兀,但也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而如何在这场简单战事背后的政局变动中明哲保身,全身而退呢。才是他此刻细细思索的关键。

    他像一个如履薄冰的舞者,在逐渐扩散着裂痕的冰面上,一面尽力完成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一面躲避着不断上涌的湖水避免自己被溅湿。

    西门城的震怒,背后势力的暗流涌动,大陆许多的高手的离奇失踪。

    “吕家那几个疯子,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