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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杨毅心路 姝眉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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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啊!前面发错了章节,只好两章并一章了!

    第五十六章夫妻交流新婚蜜糖

    要说姝眉对婆婆陈氏一见如故,从此相亲相爱那是扯淡。

    婆媳关系能达到有敬少爱已属中上,注定争夺同一个男人的爱,这样的天敌之间能相亲相爱那纯属奇迹。

    但姝眉又深知婆媳关系对夫妻情感和婚姻质量的重要性。

    杨毅为她做过那么多,她就算只为了回报,也不该让杨毅夹在她和陈氏之间为难。

    姝眉请公婆去北都的想法也不是应对当时尴尬的敷衍。

    陈氏第一番话里就让她品出弦外之音,请陈氏北上的原因也正如姝眉当时说出口的那些。

    不过最深处的原因是为了杨毅,目前也只是为了他。

    所以虽然有点儿羞于启齿,姝眉还是小小声的嗔道:

    “你没读过书啊?不是有个成语叫什么屋及乌么?”

    杨毅耳朵多好使啊?

    却非得一字一顿的重复:“爱屋及乌?”

    姝眉红着脸喝茶不理他。

    杨毅倒像回过神儿般,呲牙傻笑:

    小媳妇说爱他呢!!!

    大手一捞又把姝眉抓过来,搂怀里放大腿上就要揉搓。

    他的孟浪,唬得麦香慌忙轰众丫头出去。

    杨毅对姝眉好一番连啃带揉的,又差点擦枪走火。

    而姝眉对新婚夜恐惧心盛,死命掐他腰间软肉,让他没得逞。

    再说杨毅也觉得不能让小媳妇对那种美妙事总这么畏惧,所以先前他和母亲说有事,还真有事。

    他原打算上午连功夫都暂时不练了,而是换成好好研究下另一种功夫,即床上功夫。

    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得先去书房好好看书做做功课。

    这样姝眉终于逃过一劫,被杨毅拍哄着呼呼大睡了。

    陷入甜梦乡的姝眉最后一丝意识:终于躲过去了!

    杨毅:怎么可能?欠我的都得还回来,而且还腊月的债还的快。

    中午陈氏派人告诉姝眉,不用过去伺候。

    姝眉一听,往后一仰又开始挺尸。

    麦香又心疼又着急:这新婚第二天就算不伺候婆婆,也该和夫君一起吃饭吧?

    自家姑娘这样子怎么行?

    幸亏三爷身边没丫头仆妇,这屋里还都是姑娘自己带来的,否则~~

    咬了咬牙,麦香正想狠心把姝眉叫醒,

    好歹先把爷请回来,一起吃顿饭,再接着睡也行啊。

    却听外间雪碧她们的请安声。

    麦香心里一喜:这是爷自己主动回来了!

    顾不得出去迎,就去推睡得正香的姝眉。

    朦胧间听是麦香的呼唤,姝眉嘴里模糊的咕哝了句,反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翻身又接着睡去了。

    麦香急得忘了叫三奶奶,姑娘都出来了。

    杨毅大踏步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小媳妇把自己裹得跟蚕宝宝似的,任人怎么招呼就是不醒。

    常年面瘫的他眼里立时溢出笑意。

    他挥手打发出急着给他行礼的麦香,坐到床头看着睡得香喷喷的小媳妇,

    磨磨牙又磨了磨爪,最后还是忍住了,先让她养好精神吧!

    毕竟晚上还要连本带利还债呢。

    出了内室,杨毅悄声吩咐麦香,饭菜摆在偏厅,他在那里吃就行。

    把几样三奶奶要用的单放着,过半个时辰热一下,再唤你们奶奶起来吃。

    杨毅这一通吩咐,让麦香和雪碧她们齐齐替自家姑娘念佛,

    姑娘真真好命!找了个这么体贴入微的好夫婿。

    只有黄衫惊掉一地眼珠子,这,这明显不是少主子的画风啊!其中肯定有阴谋!

    要不说熟人可怕,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杨毅还真没麦香她们想得那么完美。

    倒是黄衫的猜测接近事实那么一丢丢。

    他的想法很简单,把媳妇这只小羔羊养的肥肥的,晚上宰起来才带劲。

    男女思路差异之大,真是天壤之别。

    也许能维持一生的美丽误会才是唯美。

    半个时辰后,还没等麦香几个去唤姝眉,杨三爷又回来了。

    他亲自叫媳妇起床,却因态度不认真,没有叫起来。

    干脆就在床上喂了姝眉碗滋养粥和两个小包子。

    完事让媳妇肉偿了他的殷勤。

    虽然没动真格的,但是上午刚学的理论大部都用于实践了。

    效果不错,媳妇又软成面条了。

    晚上的豪华大餐值得万分期待。

    姝眉睡到下晌才自然醒。

    麦香进来帮她梳洗时,把她睡着时院子里发生的事一一汇报了下。

    其中重点说了三房庶女杨梅来过的事。

    姝眉奇怪麦香怎的没叫醒自己,她可不会让自己给人留下大白天睡懒觉的把柄。

    没等麦香解释,可乐就喜滋滋的接口:

    “还不是咱们爷给拦了?对六姑娘说您正忙着呢,清点明天上族谱、见族人时需要准备的礼物什么的。”

    姝眉听了这话虽然假装撇嘴,却控制不了嘴角的上翘。

    麦香倒是谨慎的又说了一番话:“奴婢看这位六姑娘和咱们爷的关系似乎不错,在书房和咱们爷还说了一会儿话。就奴婢看,咱们爷除了对咱们姑娘,很少对别的女子这么假以辞色过。”

    姝眉倒是没太在意,杨毅少小离家,除了和他祖父,连和他的亲生父母都不太亲热。

    和个隔房的庶女能有多少兄妹之情啊。

    这次姝眉倒是猜错了,杨毅对这个杨梅还真有几分不同,说起来就话长了。

    这个杨梅的生母是杨毅三叔杨叔全的战地红颜,一直陪他征战四方。

    要较真起来,正牌的三太太都得让她三分。

    后来杨毅三叔在北疆战场受了重伤,当时还是杨毅拼命把他救了出来,但是因为伤势过重不久就去世了。

    那个妾在三老爷临终前竟先服了毒殉夫。

    杨叔全临终把她留下的双胞胎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托付给了杨毅。

    要知道当时杨毅还是个少年呢。

    三老爷之所以非把心爱之人的亲生孩子托付给他,因他知道杨毅非池中之物,他要是答应拉扯那几个孩子,孩子们将来肯定错不了。

    这也是杨叔全为自己殉情的爱妾能做的最好的安排和回报了。

    杨毅面对濒死的亲人重托,哪好意思说不,再说他也对那个妾的烈性心存一分敬意,也就答应了。

    其实他不知这是一个做妾的母亲,为自己亲生孩子们能做的最后一搏了。

    给三叔治丧期间,得知那个小尾巴一样追着他的庶妹小名叫梅梅,和他心尖上那个女孩的小名眉眉同音不同字,也就让他多了一分耐心。

    这些姝眉都是不知道的,所以日后为此还受了点小气。

    收拾好后,姝眉又得去婆婆那里伺候晚饭了。

    这次杨毅没有同行,还在书房研究“学问”。

    到了伴香斋,姝眉刚行完礼,陈氏就责备道:“听你六妹说,你一下午都在打理明天见族人的礼品?那些个事交给下人办即可,何须你个当主母的亲自动手?连带还怠慢了自家小姑!”

    姝眉心里一堵:怪不得说小姑多了是非多,这还不是亲小姑子呢,新婚第二天就给自己小鞋穿。

    可不管心里如何别扭,姝眉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应是,神态举止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豫。

    见姝眉的态度良好,陈氏倒没话说了。

    又想起什么后,还变得有点不自然。

    墨迹了一会儿,她才硬着头皮说:“上午毅哥儿想接我北上的事,我看就作罢吧!”

    姝眉奇了:这可真是朝令夕改,上午答应时明显挺高兴的啊!怎的一中午就变了卦?

    还没等姝眉张嘴,陈氏又接着说了:“家有长辈,一个做儿媳的哪就好意思到处跑了?再说你公爹还得做学问,去了北都也没有相投的诗友,反倒不自在了!”

    姝眉心里堵了三堵,亏自己亲娘还说婆婆是个性子软绵不刻薄的呢。

    听听这小话绵里藏针,扎的人骨头不疼肉疼的。

    还有她那公爹,还好意思说做学问,一把年纪连个秀才都不是。

    一身不担半点家事外事,天天酸文假醋依红偎翠的混日子,他还怕不自在了。

    其实姝眉还真高看了她婆婆,她这一套话算是别人给打的草稿,她背了一下午才这么熟练运用的。现在说完了,就巴巴等姝眉反应。

    姝眉心里转了转,言辞恳切的劝婆婆回心转意。

    还说:“三爷因为您能去北都,心里不知多欢喜呢,您这一反悔,他不定多伤心呢!您就忍心?”

    陈氏一听慌了,她再面也知道,在这个家唯有儿子才是她的靠山。

    要是儿子恼了,她可彻底没指望了。

    正想再反悔,身后的花姨娘赶紧端茶过来,挡在她和姝眉之间,背对着姝眉把茶送到陈氏手里。

    也不知这么会儿,二人怎么过的电,等花姨娘退开后,陈氏心不慌了,悔不反了,端起婆婆款儿:

    “这事就看你的了,一个为人妻的连自己夫君都劝慰不了,还有啥用?”

    姝眉:妈蛋!这个花姨娘还真是个搅事精!这个婆婆也太奇葩。

    你说你不亲香自己的儿子儿媳,偏偏对一个心怀鬼胎的妾言听计从,这是闹那样儿?

    所以说猪队友比神对手更可怕,她会是你永远的痛。

    姝眉忍着头疼还想再劝劝,哪知陈氏难得雷厉风行,连晚饭都不要她伺候了,几句话就把她轰了出去。

    把个姝眉心塞的不行。

    回到繁花坞,姝眉正寻思怎么和杨毅交待奇葩婆婆的出尔反尔呢,杨毅就回来了。

    他的面瘫脸居然有点阴沉,让姝眉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杨毅哪会看不出媳妇的欲言又止,心里叹了口气,

    主动说:“我知道母亲不去北都的事了!”

    姝眉小松了口气,可还是得描画一下:“我苦劝了母亲,可她连晚饭都没让我伺候,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杨毅拉过她抱了抱,才说:“小心眼儿!跟你没关系!”

    心道:其实是有关系。

    可这惦记儿媳嫁妆的丢人事,他可万万说不出口。

    原来中午陈氏刚和二老爷一说北上的事,二老爷就翻脸了。

    要知道他无事一身轻,轻的也包括荷包。

    又因为还没分家,除了府里的月例,他几乎没有额外的收入。

    而他的“雅趣”收集各色红粉佳人,又是极烧银子的爱好。

    穷还贪婪的人最可怕。

    表面斯文讲究的二老爷,背地一直挥霍的是正妻陈氏的嫁妆,养他那一院子的红袖添香。

    为了拿着方便,还特意勾搭了陈氏身边的小顺子,也就是后来的花姨娘。

    你看杨二老爷在别的方面废物点心,这方面的歪心眼儿倒是十足十的。

    只是陈氏的嫁妆也不是长江水总不枯竭,这么多年下来,被他搜刮的也差不多了。

    再有随着杨毅的长大和越来越出息,二老爷对这个他一直视为无物的儿子越来越忌惮。

    连带对陈氏的搜刮也不敢太肆意了。

    荷包憋了,哪里还有新的佳人肯入围他的伴香斋?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添新香了。

    这回儿子娶了个嫁妆在杨家媳妇里最丰厚的,让他那颗穷而贪婪的心又大动了。

    儿子儿媳不几天就回北都,儿媳那么丰厚的嫁妆不可能都拉回去,只要让陈氏以婆婆身份要过库房钥匙,那还不就成了他的取宝盆?

    至于被人发现被人笑话,那不是有陈氏在前面顶缸么。

    本来二老爷的计划相当完美。所以一听陈氏这个冤大头也要跟着北上,完美计划马上泡汤,能不炸毛么?

    他先对陈氏一顿冠冕堂皇的斥责,再和因被姝眉不待见而怀恨在心的花姨娘一拍即合,联手轻松搞定了陈氏。

    陈氏又跟皮影人一样被他们牵着打发走姝眉。

    只等那小两口一走,二老爷就要欣欣然开动。

    杨二老爷不知他为什么那么怕兔崽子杨毅,就是因为他不知道的杨毅都知道。

    姝眉刚回自己院子,杨毅就得知了他娘不去北都及真实版的原因。

    因此面瘫杨毅难得的有了脸色。

    杨毅先安抚好小媳妇,又对姝眉说:“后天回北都,先留下黄衫和雪碧两个吧,让她们把你的嫁妆里暂时用不到的大件,库存封好外,别的都拉回北都。分两批拉,咱们回时拉一批,让黄衫雪碧压船再拉第二批。”

    姝眉吃惊的看着他,不明就里。

    杨毅躲闪了下眼神,又理直气壮起来:

    “将来北都会有大变,早晚咱们得常住哪里,你就信我吧!”

    姝眉眨眨眼,有大变?

    看他不欲再解释,也只好先应了。

    其实姝眉也挺乐意拉走嫁妆,自己的东西还是放自己身边才最稳妥。

    在书房近一天的潜心研究,杨毅不愧是武学奇才,学床上功夫也是一日千里。

    尤其再加上对姝眉不能说的愧疚和怜惜,到了晚上吃大餐时,杨毅格外的耐心和温柔,一直等小媳妇不再紧绷,软滑成丝绸,他才温柔行事。

    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一个是庆幸不那么疼了,一个是舒服的。

    朦胧中姝眉感觉出这个粗犷彪悍的男人,对自己小心翼翼如珍宝,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心里却如有蜜糖融化。

    不知不觉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小小的迎合。

    小媳妇有任何一丝的变化都被杨毅看在眼里,他心里的蜜糖早就被春水般的小媳妇融化了。

    夜已深,星河灿烂。

    有人像一叶无助的小舟在狂风巨浪中剧烈的颠簸。

    有人策马狂奔,快乐如像节日的烟火,一轮一轮的炸开……

    有人心里高唱:我欲成仙!快乐齐天了!

    炮弹炸了一轮又一轮,小舟眼看被颠簸撞击的支离破碎,节日的烟火才缓缓落下。

    终于心满意足的杨毅,给怀里已经有点不省人事的小可怜儿清洗了下,心里浸满蜜汁儿的拥着小蜜糖沉沉睡去。

    天边才现鱼肚白,整个繁花坞还在沉睡中。

    一只早起的小鸟,间或清脆的啼叫,像是要唤醒伙伴。

    深入骨髓的军人素质,让杨毅天天雷打不动的晨起练功,今日也惯性的早早醒来,却是第二次没有按时起身,第一次当然是新婚第二天早上。

    他想放纵自己,因为怀里的至宝。

    借着微弱的晨光,看着这个如春睡海棠般的少女,依赖的紧紧偎在自己怀里,正睡得安稳香甜。

    杨毅的心从未有过的温软和充实。

    从小他便不知父爱如山,有记忆后母亲也从不是他避风的港湾。

    好在祖父和陈峰间或充当了父亲的角色,弥补了不少他在这方面的缺憾。

    至于柔软的母性光辉,他几乎没怎么享受过。

    祖母和外祖母都是极刚硬强势的女子,在他心里和祖父舅舅没大区别。

    亲生母亲给他的更多的是柔弱无助以及眼泪。

    使他很小就有了男人的担当,早早充当母亲的保护伞。

    他拼命练功长能耐,早早就上战场厮杀,就是想让自己足够强大,抢自己想要的,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

    这样的他刚毅果敢,不苟言笑。

    习惯凡事计划,运筹帷幄,让一切都在自己手里掌控。

    因此他从不肯懈怠,也不能。

    然而那年在周家老宅的那个春日,面对那个如迎春花绽放的小小少女,活泼灵动的娇俏,还有盛满快乐和阳光的一对小酒窝,杨毅微醺沉醉了。

    不知是因为春意和阳光,还是因为那个少女。

    他第一次知道女子不仅是娇弱、忧郁和只能躲他身后的,还有这样鲜花般、阳光般、甜酒般的。

    让他想采摘,想拥抱,更想一饮而尽。

    一旦明确自己的心念,杨毅便毫不犹豫的开始行动,步步为营的算计。

    连皇子口中他都敢夺食,而且更加激发了他强烈的占有欲。

    一次次登堂入室就是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现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方知他的所得简直物超所值。

    杨毅清楚的很,怀里的这个女子对她在意的人,心有多么柔软。

    对她不放在心上的又是一丝不肯为之委屈自己,连皇家的泼天富贵她都不屑一顾。

    可她会为自己忍受母亲的为难,还真心实意的尽孝心。

    他怎么可能不对她爱如珍宝?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

    柔情满溢的杨毅在姝眉的额头,双颊,嘴唇落下一个个热热的亲吻。

    这样的温存不知持续了多久,怀里被折腾一晚的小可怜儿依然睡得一无所知。

    直到麦香在门外轻轻扣门,今天要拜家庙、上族谱、会族人,好多事情要做呢。

    杨毅不舍的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听麦香又唤了好几声,才狠狠心叫醒她。

    姝眉被杨毅扶起来,慵懒娇柔的样子又让他狼性大发……

    这下让姝眉彻底清醒了!

    这个流氓的叫醒方式也让姝眉彻底开眼了,羞恼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可全身酸软无力的让她力不从心,只能娇喝:

    “你还有没有完?还让不让人活?”

    流氓杨一边手上活不停,嘴里还污言秽语……

    姝眉:我该怎么办那?我也很绝望啊!

    老天怎么让我遇到这么个软硬不吃,还死不要脸,搭理不起,你居然还躲不开的啊。

    老天终于听到姝眉的惨痛哀怨,麦香再次敲门,还特意略抬高声提醒里面的小夫妻还有大事呢,不能误了时辰。

    流氓杨这才不情不愿的住了手,被姝眉轰赶着穿上里衣,去隔间沐浴了。

    麦香进来,正看见仅着里衣的姝眉挣扎着下床。

    刚一落地腿一软差点没摔了,幸亏麦香疾步赶过去一把扶住。

    姝眉顾不得羞,咬牙恨声:“这个该死的大尾巴狼!”

    逗的麦香差点没笑出声。

    小夫妻匆忙收拾好,简单吃了点饭,赶去杨家祠堂。

    一番仪式过后,杨家族长在族谱上,把姝眉的姓氏写在杨毅名字旁边,她就正式成为了杨家妇。

    一般的新媳妇需过了一个月的观察期才能上族谱的。

    杨毅有情况特殊,马上要携妻北上。

    再加上他是目前老杨家最出息的子弟,谁也不会找这个不痛快。

    所以姝眉夫贵妻荣,才新婚三天就能上族谱。

    接着拜见各位族亲。

    杨家祖籍本是在北都,因为历经数代都陆续南迁,现在北都几乎没有族人了,所以上都族亲还真不少。

    正当姝眉打起精神,要全力周旋时,有宫中来人急传杨毅,说是顺带姝眉也一起去宫里谢恩。

    事出突然,族人也来不及一一见,新婚小两口赶紧整装,准备出发去京城谢恩。

    幸亏原就打算明天走,所以需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

    让姝眉疑惑的是原来没有进京谢恩这一出安排啊?

    可现在也来不及问杨毅了。

    打仗一样收拾好,两人赶往定安伯正院辞别。

    杨家人基本都在这了,简单的互相道了别。

    杨毅临行时忽然似不经意的对祖父定安伯说,他留下几个人帮姝眉分两批运嫁妆,以后怕是长居北都,用起来也方便。

    定安伯面粗心细,嘴上满口答应,心里一下就猜到可能是自己那糟心二儿子作妖了。

    牛眼瞪向杨仲文,吓得二老爷跟小鸡子似的。

    姝眉才见过她公爹短短两面,第一次是认亲时,他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现在却只被祖父一瞪就怂成这样。

    姝眉暗暗为自己这对奇葩公婆感慨:这得是多么剧烈的基因突变,才让这两只生出杨毅这颗正苗啊!

    交代好留下的雪碧和黄衫以及李源等人诸多事宜,夫妻这就匆匆骑马坐车赶奔码头。

    上了船都安顿好后,只剩两个人时,杨毅才对姝眉说了实话:

    那个刚接的旨意是假的,真实的是北疆军中有急务,要他尽快赶回。

    他不放心留下她一个,所以假传需进京谢恩,为得就是能带她一起走。

    轻易就被感动的姝眉,破天荒的主动双手抱住杨毅的腰,

    撒娇似的:“夫君你真好!”

    好男人也需要适时及时的鼓励,才能更好。

    被电到的杨毅心里别说多受用了,

    面上嘴里还装不以为意的:

    “这么点小事儿,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手上却不听指挥的到处作怪。

    腻歪好一会儿,才又说:

    “可我只能送你到京城,到时候我就得轻舟快行先走。到时候你和大哥、二嫂、霁哥儿他们一起走,路上有个伴儿。你和他们一起回娘家,多住几天也使得。嗯,再把霁哥儿接着去北都咱家住。”

    说到这杨毅顿了下,亲了亲姝眉的小嘴儿,低低的:“只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回门了,你别生气!嗯?”

    一听这话,姝眉欣喜若狂可又有一点小疑惑,照杨毅这条饿狼恨不得顿顿都吃肉的脾性,他怎么可能这么痛快放自己回娘家?

    还支持带霁哥儿这个大灯泡?

    媳妇疑惑的小眼神,杨毅哪有不懂的,他正因此恨得不行呢:

    回北都他就得立即赶赴前线,因为京城刚发生的事,防止叛军和鞑靼人因此的异动,他怎么也得在前线牢牢守三个月。

    这才刚敞开肚皮吃了一顿肉,就又得断顿了!

    还有比他更悲催的新郎么?

    也许就和周霆有一拼吧。

    悲愤的杨毅又下死力气收拾了小媳妇一顿,趁离京城还有一段时间加个班吧。

    不管多么不舍,京城到了,分离是势必的了。

    杨毅走时和候在码头的周大顺接上头,两下一碰就分头行动了。

    看着杨毅杨帆远去,姝眉的心里格外空落落的。

    好在很快大哥、二嫂和霁哥儿也到了。

    大家都围着她问长问短亲热的不行,好像有多久没见了似的。

    姝眉也觉得有点恍如隔世。

    欣喜之余又觉得奇怪,大嫂怎地没来?

    张晴的解释是,大嫂久不回家,要在上都多住几天。

    姝眉听了就更奇怪了,按说二嫂张晴有孕,最该在娘家多养几天,怎地倒是最守规矩的大嫂这么想的开了?

    可看大哥的脸色很有些颓累,也就没再多问。

    彼此关心了一番后就各自去休息。

    一路有兄嫂幼弟相伴,姝眉又成了无拘无束的周家眉眉。

    不过她会偶尔走神,眼前飘过狼影。

    还有她也没有注意到大哥脸上偶尔的走神。

    四月底的真定,空气里到处弥散着槐花香,这是姝眉在这个季节最熟悉的味道,正是北方家乡的味道。

    回到娘家的姝眉像浅滩上的小鱼儿又重回到大海,无比的鲜活自在。

    和祖母说古,跟娘亲和爹爹撒娇,和闺密兼二嫂说女人之间的私密话,跟小弟霁哥儿嬉戏。

    差点忘记自己已经是杨周氏。

    但王氏没忘。

    她知道虽然杨毅现在不在北都,但如果姝眉待在北都的新家里,让杨毅知道家里有个人在等他,无形中他在战场搏命时,就更多几分小心和稳妥。

    所以她只许姝眉在家待十天。

    这让姝眉不依的跟三爷撒娇着告状:

    “娘亲把我当泼出去的水了!爹爹你可不能不要女儿!”

    女控三爷很想和媳妇抗争一下,可是媳妇的考虑也是很重要的。

    尤其自家已经有两对小夫妻两地分居呢,

    老二那对儿还好,一直如胶似漆的。

    老大这对儿~~唉!

    闺女要不咱这次就算了!

    看自己老爹那个拉心扯肝还犹犹豫豫的样儿,姝眉就知道爹也靠不住了,不由的委屈起来。

    最后还是王氏耳提面授的给她讲道理,

    她用食指点着姝眉额头:

    “姑爷在战场搏命,你在家老老实实守着,他心里有盼头更有了根,念你一辈子情义。至于和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把话放这儿,早晚咱一家子都会在北都聚头!”

    姝眉这才破涕而笑。

    让王氏又是一顿数落,都成了亲的人了,弄不好就该当娘亲了,还这么孩子气了等等等等。

    有娘亲的数落是温暖是福气。

    最后应杨毅的邀请,也考虑到姝眉一个人在北都的宅子里确实孤单,王氏最终同意霁哥儿和他姐姐同去。

    姝眉姐弟再次启程去往北都。

    姝眉的新家早有周来带人去杨毅买的府邸收拾打理了。

    王勇之也派了不少下人帮着。

    姐弟一到就可以拎包入住。

    杨毅买的这个宅子是个三进院,小巧别致,细节处有点江南风格,据说是个南方来的官员始建的,但是大格局还是北方布局。

    姝眉相当喜欢,她就喜欢布局舒朗,细节精致的风格。

    在别人看四不像的,倒是格外对她的胃口。

    她和霁哥儿一到北都这个新家,就撒开翅膀。

    一连两天把整个府邸,几乎角角落落都探了个遍。

    没有长辈,没有外人,主子只有这姐弟。

    姝眉心中的小人叉腰得瑟:这就是老娘的地盘了!

    从此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了!

    哈哈!哈哈!

    看着姐姐一脸奇怪的表情,好奇宝宝霁哥儿又发问了。

    姝眉得意的:“这里就是咱姐两的天下了!有没有占山为王的赶脚?”

    霁哥儿撇撇嘴:

    “姐姐这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姝眉佯怒:

    “我怎么就不能是老虎了?”

    霁哥儿不畏强权:

    “姐夫才是老虎!”

    姝眉一仰头傲娇的:

    “我才是!”

    霁哥儿毫不留情的继续拆台:

    “你是老虎怎么还让姐夫欺负的哭鼻子?”

    姝眉有点懵:他啥时候看到杨毅欺负得她哭鼻子了?

    周霁提醒她:

    “你刚回咱家时,见到娘亲就哭了,后来你们偷偷说悄悄话时,你又哭了!除了姐夫还能有谁欺负你?”

    姝眉老脸一红,原来说的是那个呀!

    那是刚回家,娘亲偷着问她新婚夜的情况。

    想起那晚自己遭的罪,见到亲娘的姝眉又委屈矫情起来。

    哪知被弟弟偷偷瞧见了。

    真实原因姝眉是没脸和弟弟说的,支支吾吾: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那是见到娘开心的!”

    霁哥儿一脸:拉倒吧!谁还不知道谁啊?

    但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一脸神秘的凑近姝眉:

    “姐!我给你做了个好玩意,保准你能在姐夫再欺负你时轻松把他给收拾了!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使。”

    姝眉奇道:“什么好玩意这么神奇?”

    霁哥儿嘻嘻一笑:“我用老舅给的那小块乌木给你做了个手串。”

    姝眉先是嗔道:“那么贵重的东西,你都敢嚯嚯,怎的不留着给祖母和娘亲做个什么?”

    霁哥儿解释:“爹爹说东西长短太小,做什么都不太合适,让我拿着玩,我寻思磨成小珠子做手串还是可以的,珠子小给祖母和娘亲都有些不合适,给姐姐正好。”

    姝眉宠溺的捏捏他的小脸:“好!这么惦记姐姐,姐姐谢谢你啦!只是这手串怎的能治你姐夫呢?”

    霁哥儿对姐姐对待小孩子似的举动,本能想反抗,但是想到姐姐孤身在别人家,挨了欺负还逞强,也挺可怜的。

    算了!不和她计较了。

    接着解释:“手串珠子里面有机关,姐夫欺负你时,给他一下,包他浑身无力欺负不了你!”

    姝眉有些惊悚了!

    自己可爱纯洁的小老弟什么时候黑化到这种程度了?

    周霁被姐姐的眼神盯的有点虚,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卖哥哥不手软:

    “那不是二哥说的么,姐夫肯定会欺负姐姐,我们做兄弟的得给你撑腰!”

    事实是,迎亲那天,周霆看着被大哥背出门的妹妹,再看到一旁春风得意的杨毅,妹控心里极不痛快,在后面叨叨咕咕,什么一朵鲜花插到牛屎上了,什么敢欺负我妹妹看我揍不死他了~~

    这些叨叨被霁哥儿听见,就问他:“姐夫真会欺负姐姐么?”

    周霆想到很快的洞房花烛夜,脱口而出:“那是肯定的!”

    但是又马上觉得不妥,描补道:“跟你个小屁孩说,你也听不懂!”

    而后扬长而去。

    周霁被父母和兄姐们疼宠娇养,某些方面被养的单纯了些,一心想的是姐姐真挨欺负,他得怎么保护姐姐。

    心道:“自己目前没大哥和二哥的能耐,得想个啥办法帮姐姐呢?”

    后来就歪楼到整个暗器,让姐姐危机时候救个急。

    但他也不是真单纯,东西是做了,却一直没给姐姐。

    因为他得亲自观察确定一下,姐夫是不是真的会欺负姐姐,而后再定夺给不给姐姐那东西。

    今天话赶话才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