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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一纸书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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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到这熟练度提升券的效果后,钟岳才恍然大悟。感情这是醍醐灌顶的大外挂啊。看过武侠的都知道,小和尚虚竹,武功极其低微,后来走了一连串的狗屎运,又是无崖子,又是天山童姥,又是李秋水的,莫名其妙就成了武学高手。

    这个熟练度提升券,就是相当于提升武功的效果——增加笔法熟练度百分之三十!

    虽然钟岳现在处于小楷瓶颈期,急需这样的逆天外挂来迅速提升小楷的造诣,但是他忍住了。百分之三十,就算用了这张提升券,也就百分之六十,换句话说,如果连这个瓶颈都需要用这样的提升券来提升造诣的话,那今后从六十到一百,钟岳该怎么办?

    文征明教三成,放七成,其实就是留给钟岳自己更大的发展空间,而不是手把手的教他写字。钟岳思索了一下,还是将这张宝贵的熟练度提升券保存了起来,即便是小楷笔法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他都不打算使用他,可能到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数年无法精进的时候,他才会考虑用它吧。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当初仅仅超出了百分之一的熟练度,系统就给了一次抽奖的机会,钟岳无法想象,如果超出了百分之十,十几次的抽奖机会,这简直就是提升“装备”的一次大好机会啊!跟这个比起来,短时间的笔法提升,还是前者来得更加诱人了。

    退出了系统,虽然这次一连串完成了两个任务,然而钟岳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墨方还有初级制墨的任务,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完整的一根墨锭,一两重的最后需要半年的晾墨时间,这样的耗时,足以见得为何好的墨锭,一两能买上一千甚至几千的价格了。

    更何况有了墨方也不代表全部,制墨的手艺才是关键,钟岳这个小菜鸟,连设备都没有,必然是要去学习古墨的制法的。好在徽州盛产文房四宝,宣笔、徽墨、宣纸、歙砚,囊括了文房四宝,只是好的匠人,不好找罢了。

    钟岳拿起手机,拨通了叶安的电话。

    “钟岳?有什么事吗?”

    “哦,叶哥,宅子装修完了,谢谢。”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应该是我该感谢你的。你的作品,还有给小篆李的印章样式,都很契合董事长的记忆,作品仿制非常成功,现在就差最后的一些工序了,差不多下个月,董事长跟夫人的金婚典礼,就会举办。到时候我会来徽州接你过来参加。”

    “那就麻烦叶哥了。”钟岳也不拒绝。因为在他的任务之中,那个万寿无疆仿作任务还是处于进行中的状态,大概是要等到瞒天过海,成功骗过欧阳开山他的太太的法眼,之后才能算作完成任务吧,这样子的话,钟岳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淞沪的。

    “那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钟岳笑了笑,“好,叶哥再见。”

    装修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现在钟岳要做的,就是参加市大学生大奖赛,按照比赛的流程,初赛选拔之后,复赛的日程则是定在了八月上旬,恰好跟欧阳开山金婚的庆典错开。

    也就是说,钟岳上交完初赛作品之后,可以先去淞沪参加庆典,然后回来再参加大奖赛的现场复赛,对于能不能进复赛,那得看他这回作品的质量了。虽然漆书的欣赏群体小,但是配上他的这一手小楷,能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现在还不是很好说。

    这边开窗通通风之后,钟岳便背上书包上山了。

    山里的坟,不像公墓一样都是水泥浇筑的,仅仅是坟堆的四周,用砖石砌起来,防止垮塌的而已。

    他父亲的坟,就在山腰处,比他爷爷的坟低了一点的位置上,他先上去,将他爷爷坟头缠绕着的一些杂草藤蔓清理了一下,上香叩拜。这是他爷爷奶奶的合墓。他奶奶走得早,钟离山临终前,特意吩咐过,葬在一处就好,后来也就埋在了一起,石碑都是之前刻好的合墓石碑,之后仅仅是用朱漆将那名字点亮。

    之后,又往下走了一顿路,他父亲的坟,之前已经收拾过了,如今倒是还干净。上了香,钟岳喃喃自语道:“家传石碑失而复得,钟氏书法也得以继承,爹,你可以安息了。”

    “哟,阿岳啊,给你父亲上香呢。”

    钟岳转头,是刚刚从山上砍毛竹回来的阿柏叔,便打了个招呼。

    戴着草帽,肩上扛着碗口大毛竹的阿柏叔露着泛黄的牙齿笑着,“那你忙,我先下山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初你个兔崽子,还在我家竹林里偷挖冬笋呢,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唉,老了啊……”

    钟岳看着那背影,真是岁月蹉跎啊,那时候,拿着小铁锹,在山林里,跟几个小伙伴一块儿挖阿柏叔家的冬笋,在溪边烤着吃,钟岳至今仍然记得,那鲜美脆嫩的味道,虽然有点淡,不过嚼着生津,之后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冬笋了。

    兜兜转转,钟岳又到了那山中人家。今日上云,天气倒不是很热,地头绿油油的一片,山上不是水田,种着几垄玉米,剩下的那些,钟岳倒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作物。

    如今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那都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你让他吃饭在行,让他认一认田间地头的作物,免了吧。

    一棵大香樟下,搭着青石板,上边被打磨地很平整,想来是用来歇脚吃饭的地方,之前过来,钟岳没路过这个地方,他拿出毛毡,将纸铺好。

    把那条鬼市淘来的老墨取出,在那方欧阳开山送的端砚上滴了清水,轻轻打磨。一些人不懂砚台使用,有往其中倒化工墨水的,也有磨好墨不及时取出来的,也有图方便,用后不及时清洗的,这些都是伤砚伤笔的做法。

    正确用砚的方法,就是想钟岳这样,磨好的新墨及时倒在墨碟之中,然后将砚台及时清洗。

    树上的香樟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钟岳提笔行书。

    经过这么多天的感悟磨练,掠笔的使用比之前更为老道了。

    小楷用墨不宜过浓,但是漆书则恰恰相反,浓墨是必须的。他磨出来的新墨是浓厚的,提起那支竹刻中紫毫,系统产出的笔,优点在于,每一次用笔,都恍如最舒适、最契合的新笔一般,无任何阻塞感,除了纸跟墨这样的消耗品,钟岳想着,之后如果拿到十几次的抽奖机会,装备齐全了以后,这个最费钱的笔,应该就省下一大笔开销了。

    中豪拉开,侧锋行笔。

    春字上一瞥,犹如大江上的鸿雁,一跃而起。

    掠笔,谁规定只存于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