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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望着士兵们身着的衣物,眼中杀气暴涨,他执起长矛,怒指几名士兵,寒声逼问道:“说,皇上现在如何?!你们是否是庆林王的士兵?”
为首的士兵听闻流云的逼问,再看流云手中的长矛,这种长矛只能是大将军佩戴,“你是流大将军?!”
“说!”流云暴怒寒声逼问道。
“杀了流大将军!”为首的士兵突然命令道。
多名士兵开始刺向流云。
慕容歌侧身躲在流云的身后。
在流云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上前厮杀!足足有一千人!宫门前的这几十名士兵,根本不足为惧!
慕容歌暗衬:眼前的士兵是赵子尽的人,那么,就说明此刻赵子维正面临着危险!这场宫变,胜利者是赵子尽?她忽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阴谋压顶,若是赵子尽与赵子维二人正面交锋,那么赵子尽绝对不是赵子维的对手。但如若赵子尽背后有那几人协助,如此多的算计同时攻向赵子维,就算是赵子维绝对机智,有扭转乾坤之力,但仍旧是无法抵抗!
……
当皇宫大门被那一声声撞击,终于被撞开之时,梁欣欣终于再也坐不住,她面色苍白,执起剑欲要前往大殿,奈何,紧随着便是一队人马冲入了她的宫殿。
她后退一步,望着这些武装齐全的士兵们,惨白的脸色之间,无一丝惧意,她一脸冰冷的笑容望着那最前方的将领,冷笑一声:“意图谋逆,竟敢私闯皇妃宫殿!这等罪名你能承受的起?!”
那将领目光恶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姿婀娜的梁欣欣,仰天大笑三声:“可笑!当真是可笑之极!如今当今圣上已是命不保夕,你还妄想威胁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梁欣欣后,心中那股子邪火更加旺盛,皇妃的滋味他可是从来没有尝过!皇上睡过的女人,他倒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来人,将这座宫殿包围!”那将领回头对身后的士兵们命令道。
梁欣欣望着那将领恶心的眼光,紧咬着唇,握紧手中锋利的剑。
……
大殿门前堆积着数具尸体。
一群举着火把的士兵将大殿们围的水泄不通。
此刻,大殿上气氛微妙。
到了此刻,整座皇宫内,皆是尸体成山,血流成河,如同屠城之景。
赵子维稳坐在龙椅之上,一双邪魅而冷冽的眸子望着站在门前一身鲜血的赵子尽。他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眼下之景,谁胜谁败?”可谓是两败俱伤。赵子尽没有讨到半分好处,而他也损失惨重。
“本王手中握有先皇遗诏!让皇上退位,实属应当。皇位本就不属于皇上,皇上又何须执迷不悟?早一点退位,就不必有今日一战!”赵子尽举起手中遗诏,冷眼望着赵子尽,寒声道。
大殿之上,一阵唏嘘。
“先皇遗诏两年前便公布在世人眼前,眼下庆林王手中的遗诏怎能是真?要想篡位,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一名赵子维的忠臣出言质问道。
赵子尽冷冷的扫了那名忠臣,冷笑问道:“你可知两年前的遗诏是真的?又怎知本王手中的遗诏是假的?”转眸看向赵子维,继续笑问:“皇上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
“城门之外,朕的数万名士兵立即赶到。至于宫中,庆林王不妨回头看看,在你的人背后还有什么。”赵子维无视赵子尽的质问,反而看向大殿外邪魅笑道。
赵子维锐利如鹰的目光望向赵子尽,当真是以为他没有谋划,没有防备,干等着宫变这一日?就算是最后一搏,他定然也不会让那些人称心如意!
“想不到皇上竟然能够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是,可惜了。”赵子尽回头看向殿外,在他的人背后,城墙之上的确布满了弓箭手,每一名弓箭手都已经将弓拉满,蓄势待发。
“王爷,何须与皇上废话?当初臣亲耳听先皇说过,当今太子不得他心,虽然被立为太子,但先皇未曾想过传位于太子。先皇一直以来,属意的都是王爷。若非两年前皇上没有伪造假遗诏,又怎会名不正言不顺的夺去属于王爷的九五至尊之位?眼下,王爷手中有先皇的真遗诏,又何惧这些人?”赵子尽身后的将领怒瞪着赵子维,狠声道。
一席话炸响在大殿之上,顿时各种猜测在众人心中缓缓而起。
眼下真的无法证明,两年前赵子维的先皇遗诏是真是假,那么赵子尽手中的遗诏也是一样,无法验证!
“是真是假皆是庆林王一人之言,怎可当真?”一人耻笑。“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想要篡位大可直说,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一道假遗诏就想要成事,那么齐国的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人人皆可不自量力的想要夺位?”
当赵子尽与将领之间的对话响在赵子维的耳中时,赵子维忍不住自嘲冷笑,心底似乎缓缓流淌着疼痛的血液。父皇可真是用心良苦。他微微倾身,眼眸之中的那抹邪魅笑容,更是魅惑,“近日来十弟可瞧过御医?”
赵子尽不解的看着赵子维,“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身子不适,需早一日看过御医才是。”赵子维眯着眼眸,淡笑提醒道。那神情竟然温柔至极,如此威胁提醒的话语自赵子维的口中而出,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是吗?相信不用一刻钟的时间,遗诏的真假便会有所定论!众人应该知晓,生前在父皇身边伺候的喜公公。当年父皇病重之时,便让喜公公离宫。究竟本王手中的遗诏是真是假,待喜公公一看便知!”赵子尽双眸半眯,自己最近劳心劳力,两三日不曾休息,但却不曾感觉到身体不适。可是,赵子维已然穷途末路,他的这句威胁之语,又是何意?
喜公公虽是宦官,但深得先皇信任,且喜公公对先皇极为忠心,最为了解先皇之人当属喜公公。
赵子维目光环视一周,心底悄然算着,现在势均力敌,但同时也是两败俱伤。想要趁此机会杀出一条生路,不是不可能。
“皇上……”一声冷静,却又饱含着痛苦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赵子维看去,身着一袭淡青色宫装的梁欣欣被一名将领挟持,寒光四射的锋利刀剑横在她的脖颈之上。刀剑上还有鲜血。再看她雪白的脖颈之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她的衣衫衣袖被扯开来,身上衣服有些脏污,就连头上的发钗也是掉落一旁,发丝凌乱。她的眼中盈满着坚强的泪水。
从她此刻的狼狈上,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她刚才必定遭受到了侮辱!
那将领舔了舔嘴角,嘴角挂着狂笑,他挟持着梁欣欣走到赵子尽的身旁,低声道:“贵妃娘娘果然够味,身段就是比下臣府中的歌姬都强上百倍,啧啧,销魂嗜骨。”
梁欣欣闻言,满眼恨意的看着那将领。就在刚才她挣扎,呼救,都未能逃脱他的魔掌时,她想到了自尽!可她不甘,绝对不能如此死去。
“你大胆!竟侮辱贵妃娘娘!此等禽兽行为天理难容!”大殿中的官员们愤恨的圆瞪双目,怒骂那一脸淫笑的将领。
“哈哈……事到如今,你们又何须做如此无用的挣扎?”那将领根本就没有看到,当赵子尽见到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梁欣欣时,眼底已经燃起的怒火。而是因为赵子尽的沉默,他更显几分的猖狂。
此举行为,更让满朝文武愤怒!庆林王竟是如此禽兽不如!同为齐国人,而梁欣欣无论如何也是梁国公主,深受梁国皇帝喜爱,如今更是齐国贵妃,岂能让一名低三下四的将领侮辱?!
可谓是禽兽不如!这样的人怎可成为齐国皇帝?若真是登基,这绝对不是齐国之福!
在梁欣欣被挟持进入大殿时,赵子维写满邪魅笑容微微一顿。当确定梁欣欣遭人侮辱时,赵子维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梁欣欣虽然与赵子维有段距离,但当她见到赵子维眼中的那一抹不忍之时,忽然感觉心中一暖。她所求不多,至始至终都只是盼他偶尔的回眸,偶尔他的心中曾有一刻有她的存在便可。
只不过……只不过……她现在太过肮脏了,原本就配不上他,现在更是配不上他了。她绝望而凄美的哭泣。
赵子维双拳紧握,盯着赵子尽,隐藏所有的情绪,“庆林王果真是好手段,想要以此威胁朕?”
“如今后宫众多妃嫔都已经掌控在庆林王的手中,若皇上不想后宫再添鲜血,不想自己的女人再被侮辱,那么,就请自动退位!让庆林王登基。”那将领态度极其张狂的说道。
“你该死!”赵子尽怒喝一声,回头便是一剑刺穿那嚣张将领的胸膛,那将领瞪圆双目,难以置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庆林王能够顺利登基,日后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怎会……怎会……
“本王持有先皇遗诏,实属名正言顺!这等下三滥肮脏的手段,怎可是本王属下所为?!”
赵子尽冷眼望着眼前倒下去将领,目光寒冷如冰。这等禽兽行为最是让他不齿,如此必定会落人口舌!他名正言顺,何必行如此卑劣手段?
此人狼心狠毒,欲陷他于不义,该死!
大片鲜血喷涌溅在了梁欣欣的脸颊上,梁欣欣自小便是在马上生长,见识过战场上的残酷,对鲜血的温度和味道并不陌生。可几年来的修生养性,让她差点遗忘了这些东西。
看见那将领惊愕的表情倒下,她顿时狂笑不止,冲着赵子尽怒骂道:“事情已经发生,你又何必装作正人君子?”
赵子维听到梁欣欣的那一声怒骂,再看到仍挂在脸上的那几分绝望的笑容,突然皱起两眉,“梁欣欣,朕为你做主。”
男子那略带关心的话语缓缓传入耳中,饱受折磨的梁欣欣忽然收起脸上那狰狞恨意的笑容,隔着人群笑看赵子维,“皇上终于叫了妾的名字。妾,此生足矣。”能够见他关心她,担忧她,她还奢求什么?
既已肮脏,又何必眷恋尘世?现在所得,够了!现在该是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赵子尽紧皱着眉望着梁欣欣,突感不妙。
赵子维惊呼一声,“梁欣欣,不可!”梁欣欣,虽然不曾被他喜爱,但她天性单纯,善良,不曾做过任何蠢事,更是默默无闻,不求回报,如此女子,可让他敬佩!但绝非落到此刻下场!
“庆林王天性残暴,凭不知真假的遗诏,便在宫中大开杀戒!纵容手下将领士兵任意侮辱后宫妃嫔,此行径,天理不容!可恨至极!本宫愿以自己滚烫的鲜血告诫天下人,庆林王绝非明君!勿忘当今圣上登基最初到现在的功绩!百姓爱戴,国富民强!”梁欣欣高声喝道,望着阻止她的赵子维粲然绝美一笑,从一旁士兵手中夺下长剑,以让众人惊骇的速度,滑向自己雪白的脖颈!
鲜血喷溅之时,她脸上无一丝死亡的恐惧之色,反而是解脱!从刚才被侮辱之时,她便想着死,现在如愿以偿,她死而无憾。只希望她痴恋一生的男子能够扭转乾坤!
“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却来不及阻止梁欣欣的举动!
赵子维紧握双拳,望着倒在地上的梁欣欣,手背上青筋渐渐暴起。
赵子尽面色微微苍白,今日之事一旦传入梁国皇帝的耳中,定会引起新的战争!想不到梁欣欣对赵子维竟然如此痴情,临死之时,都这般想着为赵子维铺路,就算赵子维落败,今后他登基也会麻烦重重。果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
隐隐约约之间,察觉到不对劲,众人的目光渐渐的从梁欣欣的身上转到了大殿外某一处。
赵子维忽然抬起眼睛,锐利而有几分期待的看向大殿外。
赵子尽感觉眼前一阵恍惚,那站立在不远处,身姿婀娜,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的熟悉女子,此刻飞奔而来。
刚才那一声惊呼就是出自她!
她怎么会来?
赵子维目光紧锁那女子,那身影深深刻在脑海之中,不曾有一刻忘记,她真的来了,在此刻他忽然觉得灰蒙蒙的天空绽放了绚丽多姿的亮光,而这亮光只为她。
慕容歌无视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她推开挡在面前神情惊愕的士兵们,朝着已经倒下的梁欣欣而去。她刚刚亲耳听见梁欣欣那些话语,就在自己受着惨无人道的侮辱时,梁欣欣竟然还能够为了心中痴恋的那人做这么多。
梁欣欣,这个痴情而善良的女子!从最初便是让她欣赏羡慕,梁欣欣的人生本不该如此,她应该骑着小白马,恣意潇洒的在草原上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为了爱情,她放弃所有,到了最后竟是以这种结局收场,不该,她本不该如此!
她还想要真正的认识这个女子,或许她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闲话家常。
“皇贵妃,梁欣欣,你怎可如此痴傻?”慕容歌蹲下身子,将虚弱的梁欣欣抱在怀中,泪眼婆娑的望着怀中已然面色苍白,毫无无色的女子。
梁欣欣气息微弱,失血过多,仿佛就在下一刻闭上眼睛。她无力的笑望着慕容歌,虚弱的断断续续道:“慕容……歌,下……辈子……将皇上的心……留……给我……可好?”
这辈子注定她得不到他的心,那么她渴求期盼着下一世。
“我……还希望……遇见你……成……为……闺中好友。”
断断续续而真情流露的话语,在慕容歌的耳边不断的响起。虽然那般的虚弱无力,可是却那般强烈地震动着她的耳膜,震动着她的心。她拼命点头,“恩。”
闻言,梁欣欣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久久沉睡。
慕容歌望着梁欣欣闭上双目,忽然想起几年前初见之景。那时的梁欣欣骄傲,甚至有些不可一世,只为了追求心中爱人不顾一切。那样娇俏的笑颜,让她至今难忘。
“安息吧。”慕容歌轻轻放下梁欣欣,轻声说道。
“庆林王,你好大的胆子!竟假造遗诏,企图篡位!”流云怒指庆林王,寒声逼问。
接着,流云又看向赵子维,跪下请罪:“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起身吧。”赵子维从慕容歌和梁欣欣的身上移开目光,眼光幽深的看了一眼赵子尽后,对流云道。
流云立即起身,并回头指挥士兵们包围住赵子尽的人。
赵子尽似乎并不看在眼中,他看向慕容歌,低声道:“那将领所为,并非是我下的命令。这是意外,无人想要皇贵妃的性命。”他企图解释。
慕容歌抬头,目光冰冷的望着赵子尽,面无表情的说道:“无需寻找借口。宫变之时任何事情都会发生,奸淫嫔妃,杀害宫人,早已注定。”这个时候来冠冕堂皇地说些为自己辩解的话,未免让人觉得有几分好笑。
赵子尽欲要再解释,但忽然想起,慕容歌的到来绝不简单!更何况是与流云一同!这是赵子维的算计!他看向赵子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质问道:“你竟然想要将她也牵连其中?”慕容歌如今本该在夏国享受荣华富贵,不该来趟这浑水,可赵子维竟然在此刻将她拉入。
不得不说,赵子维之心甚是歹毒。
“朕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将她牵连。”赵子维望着慕容歌,一抹深情之色在眼中荡漾,但心底却划过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