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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蜕变
许无涯瞪大着眼睛望向水潭，惊讶于杨战周身沸腾不止的碗口大气泡，眼中讶色甚浓，嘀咕道：“这是啥？”
此刻许无涯倒是来了兴致，之前那因为狮鹫兽被带走的不快也荡然无存，暗想亲眼看着杨战是成是败倒也算是件快事，最后索性就在岸边碎石块上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正试图靠近北斗七星石的杨战。
体内龙泉就如同一头沉睡中醒来的醒狮，除了释放庞大而且极其格外精纯的龙息外，还不忘吸纳这求道潭内的寒气。兴许是学院内那魂断求道潭内的九十六人生前的精华被这寒潭给尽数融了去，如今被杨战体内运转不惜的龙脉诀给感应到，这才使得他从未有过丝毫乏力感出现。
起初不得知此寒潭曾魂断过九十六个天才子弟的杨战，这会算是明白寒潭内的那已经变得驳杂但却极为醇厚的灵气来自于哪，如今从许无涯口中得知此事，算是明白了过来。
这修炼者还真如估计中描述的那般，修炼者夺天地造化吸纳天地灵气纳为己用，死后体内真气就会重新回归天地，否则这盛行修行风的千百万年真武大陆早就因灵气干涸而成了世俗凡人界。
“你们没能成功魂断求道潭，这会成就了我，我总不能失败吧！”
杨战内心暗道，除了运转龙脉诀吸纳寒潭内的化为寒气的天地灵气，同样还调动龙息使得体表外的罡气疯狂运转起来，毫不马虎。这一来二往间杨战不惜耗费精神足足使护体罡气旋转速度比之前快了五倍有余，这才能将身体稳固在潭内三四口漩涡前，这比之前前行数尺后又被推回原地要成功好几倍。
做到能够立身与漩涡口而不被推力甩出，杨战胆子也越来越大，心知唯有将龙息所化的护体罡气才快上个几倍方能使得自己在三四口漩涡中心而不是吸纳进潭底或甩出水潭。本就生命诚可贵的心思，杨战没有表现出任何莽撞的意思，反而心思细腻如那闺中刺绣的千金小姐，仔细分析潭底那三四口漩涡的旋转速度，跟自身罡气的受力多少才能够保证身子前行并安然无恙到那北斗七星石附近，煞费了苦心。
但事实上嘴上说着不奢求幸运女神眷顾的杨战，内心深处还是祈祷那虚无缥缈也许压根就不存在的幸运女神能够再次青睐他。杨战咬牙前行，护体罡气旋转的速度过快，隐约可见在他周围的潭水从之前冒着碗口大的气泡到如今已凭空产生以杨战为中心的漩涡。
岸上紧盯着杨战如何跨越那三四口漩涡的许无涯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双手抱着脑袋，用力搓揉太阳穴，直感觉到喉咙发干。
对于许无涯那夸张到极点的浮夸表情，杨战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如今在他面前的又出现了个难题，虽说他也算是成功地破了漩涡的阻拦，了不得一次超越。可此刻那奔腾倾泻下来的瀑布水拍打在他的脑袋跟身上，强烈的痛楚险些让杨战直接被漩涡扯入潭底，好在关键时刻那怪老出手稍微帮杨战理顺了下有些乱的龙息，简直可以说是险象环生。
杨战有些不悦，咬牙道：“怪老，哪怕我真要被吸入潭底也别管我，这事我得自己完成，若我连院长师尊年轻时都比不过，更别说什么四年入尊境，为你重铸肉身了，那都是屁话。”
怪老没有说话而是以撤走他神念的方式表达了他的选择。
没了怪老的神念帮助，杨战几乎必须得做到一心数用，一方面保持龙脉诀源源不断的吸纳寒气补充，一方面又得保持龙息所化的护体罡气旋转速度快一分慢一分都不行，如今又多了个得承受来自于瀑布水流的冲刷。
那百尺高的水流冲刷下来，普通人腑脏都得被震碎。哪怕如今被龙脉诀改造过身体的杨战都有些难以承受，眼睛被水冲刷的完全睁不开，只能凭借精神去感知周遭事物的变化。
亲自经历了这险象环生的一幕，杨战还真好奇当年院长师尊是如何成功征服这确实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求道崖。
“我的个乖乖，这杨战太不得了了，这才个把时辰居然就距离那北斗七星石不过数步之遥，要不是那湍急水流，估摸这会他还真站在上面了……”
许无涯这会是真的服了杨战，当初他曾戏言若杨战能够找到御风院他就服了杨战。事后他压根就没提及过这件事，甚至有些避而不见杨战的意思，就担心杨战小题大做真要他堂堂御风院的六师兄去服最小辈分的杨战。
但这回他是真真切切发自内心服了杨战，甚至他都忍不住有飞奔会御风院告知景真师兄跟大师兄等人，杨战小师弟当真是创造奇迹了。
当年他在御风院后山的瀑布修炼，那瀑布也不过十来丈高，是天子岭那口天池倾泻下来的水，光那瀑布都险些弄得他伤残。他笃定以他现在的能耐也不见得能够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北斗七星石上。
这会，许无涯真服了。
啪！
杨战紧闭双目，右手在这一刻成功的拍在了北斗七星石中的一块，入手处光滑无比，想着利用北斗七星石爬上去的杨战彻底绝了这心思，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可言。
连续好几次没能成功登上北斗七星石，肉身承受瀑布冲刷几乎到了极限，那运转龙脉诀跟操控龙息化罡的精神力差不多将要枯竭，杨战当下咬牙便退了回去，若是再耽误下去怕连离开这求道潭都难。
当杨战从求道潭走出来，全身上下都红的发紫，全是各式各样的淤青，连许无涯都不禁看不下去，那画面简直太震撼了。
杨战自己审视了番身躯，也不禁被吓了一大跳，当真有几分红虾的感觉，在水中起初或许是精神力集中在其他地方，如今上了岸，杨战便感觉到浑身上下传来火辣辣的疼。
“嘶！”
杨战行动两步都能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
当杨战穿着那破烂不堪的裤子赤裸着上身走到许无涯身边，眉宇因为剧痛而拧的有些狰狞。熟料许无涯陡然惊呼出声，眼睛落在杨战被瀑布冲刷成红紫色的裸露上身。
杨战低头看去，差点没昏厥过去，他周身上下此刻正开始龟裂，自龟裂口正流出猩红的血液。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许无涯被吓坏了，若杨战有任何意外估计他都吃不了兜着走，谁让他信口开河说杨战的安危交给他，这会倒好，怎么看都像是杨战生命在流逝的感觉。
被吓坏了的许无涯当即打算将自身以及化为剑元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渡进杨战体内，帮助杨战修复体表众多龟裂的伤口，然而他双手刚放置与杨战后背，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境体内真气渡过去，一时间顿时慌了神。
“别急，我自己试下！”
看到许无涯急成那副模样，杨战微微动容。最后强忍着精神力困乏昏昏欲睡，硬是调动经脉中的龙息修复体表的创伤。
说来也奇怪，杨战经脉中的龙息一开始滋养身体龟裂的地方，登时伤口便止血结痂，大大小小龟裂的创伤口供有二十一道，结痂后显得杨战上身有些触目惊心。
精神力枯竭的杨战响起杨老家主送的那枚黑白双鱼玉佩，当下抚摸脖颈发现空荡荡地，当下大惊失色，若没了黑白双鱼玉佩他精神力恢复速度将会非常缓慢，当下他咬牙使得自己清醒，这才回忆起今早换衣服的时候将黑白双鱼玉佩落在了竹屋中的床头，如今他自己去拿显然不科学，他看向脸色阵青阵白的许无涯，虚弱道：“六师兄，你这会能赶回御风院么？”
“能，能！没有狮鹫兽我跑也能跑回去，有什么事你说。”担忧杨战出任何差错的许无涯当即连猛点头，他这番反应估摸着就算杨战让他去做那男盗女娼之事估计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杨战盘腿尽量多恢复些精神力来抑制逐渐有新龟裂伤口的出现，轻声道：“回御风院到我的竹屋内在枕头下有枚玉佩，你帮我拿过来。”
“好，好！”许无涯当即起身，低声喃喃道：“竹屋，玉佩，枕头下的玉佩！”
许无涯吹了个口哨，等了半会却没能瞧见坐骑狮鹫兽过来，猜测多半是被大师兄君浩然动了手脚，当下看了眼根本没路的密林，咬牙道：“拼了！”
提着一口气，许无涯便直接纵身跃向那通往通天峰登天石阶的方向。
杨战体表出现的状况越来越有控制不住的趋势，这边刚好止住血液结痂，又有新的龟裂创伤口浮现，血流如注。随着血液流逝杨战精神力恢复的更是慢的有些可怜，终于随着他身上几乎找不到完整地方的时候，杨战再也没能坚持下去，闭上眼睛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刹那，他身上所有龟裂后的创口立刻全部结痂，整个身体都被紫黑色血痂包裹，连脸庞都没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