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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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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元哲被说的稀里糊涂的, 叫他不能答应?难不成路上会遇到什么歹徒?可他问元素几次, 元素死活不说,临走前元素送了张黄符折纸给他。

    “姐, 你折的青蛙不错, 这是青蛙吧?”

    元素笑着点头:“对, 就是青蛙!”

    “姐你折纸折的真好,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元素忍住想把他踹出门的冲动。

    魏元哲今天又要跟老师去郊外写生,他的老师喜欢组织这种活动,每每都要耽误周末时间, 好在魏元哲的成绩能跟上,考个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临近古镇, 司机上厕所, 把大巴停在路边, 王老师招呼大家上车, 又道:

    “待会我们要去的这个古镇年代悠久,镇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出去务工, 剩下的都是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 大家要注意点, 不要打扰到别人。”

    王老师点了人,忽然皱眉:“魏元哲呢?”

    魏元哲听到声音回头应道:“来了!”

    也是奇怪,刚才撞车后他不知为何就去四周看看,周边是一片竹林, 很是荒芜, 有座孤坟立于竹林中间, 孤零零的,可能因为下过雨的关系,坟上都是水,就连碑上的字和照片都一片模糊。

    他走的慌忙,等到了车上才发现纸青蛙丢了。

    魏元哲懊糟了一路,车子驶入古镇,任谁也想不到,在离城市2个小时路程的地方,竟然有这样僻静的村子,魏元哲下车后,环视一周,却见村子被山围绕起来,一眼看去,连绵的老宅子前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怪荒凉的,这里原本也被发展为旅游地,本地有过几间酒店,却因为村子太荒僻,实在没什么可玩的,久而久之,酒店越来越少。

    老师带他们四处转转,又让他们画了几个小时,下傍晚,大家去酒店收拾。

    酒店就建在老宅里,二十多个学生一拥而入,两人一间,整个酒店就住满了。

    老板很热情,给他们准备的食物,晚饭后,大家在一起开了卧谈会,而后便上床休息。

    “元哲!元哲!”同屋的小胖叫道。

    魏元哲睁眼看他。

    “喊你你怎么不答应?”

    “我今天出门时,我姐说了,今天任何人喊我我都不能答应。”

    “为什么?”

    魏元哲摇摇头,他姐最近太邪乎了,说什么准什么,刚让邻居躲过火灾,平常还会给人算命,经常拿钱回来,现在家里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他姐说啥准啥,他问了也白问。

    小胖咧嘴笑道:“该不会是怕你被妖怪给抓去吧!”

    “睡觉吧你!要抓也抓你这种肉肉的!”

    魏元哲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半夜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那声音细细碎碎:

    “魏元哲!魏元哲!”

    魏元哲睁开眼,就见一个没牙穿红衣,擦着红胭脂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对他招手。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老太太笑了,因为没牙的关系,说话漏风:“我当然认识你,我们见过的。”

    “见过?”

    “是啊,我现在腿疼,你能背我一段?”

    魏元哲只觉得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是背一个陌生人他总觉得怪异,那老太太一直磨着,魏元哲无奈,只得背着她往外走。

    “你们家到底在哪?”眼看都要出村了,这老太太的家还没到。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很快,老太太指着山路道:“上面就到了。”

    魏元哲背着她上去,在她指挥下背着她来到那座孤坟前,魏元哲一怔,心道这坟他今天来过,当时因为下过雨,没看清坟上的字和照片,魏元哲每次去公墓都会看墓主的名字,这座坟的主人叫什么来着?他拨开泥水,就见上面写着——蒋凤英三字,边上是一张黑白照,照片上的人是个没牙的老太太。

    魏元哲慢慢转头,像是被人定格一般。

    那照片上的人和这个老太太长得一模一样。

    老太太凑近他面前,笑容放大,没牙的嘴长得很大。“魏元哲?”

    魏元哲吓得撒腿就跑!

    然后他哪里还能跑得动?魏元哲回头就见自己的腿被老太太抱住,那老太太拖着他的腿,一点点把他往坟地里拖,魏元哲吓尿,大喊救命,忽而元素从一旁走来,喊道:

    “元哲?”

    “姐!姐!快救我!”

    然而叫声刚落,那眼前的魏元素忽然变成没牙的老太太,老太太奸笑两声:“看你还不答应!”

    话说完,老太太忽然大喊一声,只见她和眼前的坟墓忽然着了火,那火越窜越大,把她烧的趴在地上喊救命,空中传来一个声音:“还不快回去!”

    那是姐姐的声音?魏元哲吓了一跳,赶紧往回跑。

    “元哲,元哲!”听到人叫唤,魏元哲陡然跳了起来,眼前的小胖埋怨道:“你怎么回事?这一夜一直大喊大叫的,我被你吵得一夜没睡着。”

    魏元哲满头是汗,刚才老太太要把他拉入坟墓那一幕太真实,以至于他浑身的毛孔还是张着的,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老太太为什么要找他?魏元哲拿起鞋来穿,却意外发现,原本干净的鞋上布满烂泥。

    他吓得猛地站起来,疯了似的往外跑。

    等他跑到那坟地处,果然看到元素在那烧火,她拿了个树枝,在火盆里铺满黄符,边烧边说:“一把年纪了不学好,谁的命你都想要,怎么?阴间没有镜子让你照?手别伸太长,该死就去死,既然你不想投胎,我就送你一程。”

    不知为何,魏元哲似乎听到老太太求饶的声音,可元素还是烧着黄符,火窜天高,魏元哲站的远远的,没多久,火忽然灭了,魏元哲有种感觉,这墓似乎没有之前阴森了,周围的温度都高了一些。

    魏元素烧完纸,才拍拍手道:“不是让你把符纸带在身上?”

    “你说那青蛙?”魏元哲一拍脑门,“被我掉在路上了,姐,这老太太是不是……”

    元素斜了他一眼,“早告诉你,任何人喊你都不能答应!”

    “我我我……别人我可以不答应,可那老太太幻化成你的样子,我能不答应吗?”

    “你语文没学好。”

    “姐……”

    魏元哲也很委屈,他可是把姐姐当成自己的精神领袖啊,就姐姐这么牛逼的人物,喊他,他敢不答应?他绝不承认是从前被元素揍怕了。

    -

    写生有惊无险,魏元哲回来后就去了医院。

    元素正在做法,床上的魏道存被圈在阵法中间,浑身冒着黑气。

    曹凤敏见儿子进来,把他拉过去,魏元哲更惊讶了,魏道存不是植物人好几年了?怎么身体里有这么多黑气?

    “你姐说他被人陷害,原本不该有这一劫的!”

    “那爸爸……”

    “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爸能醒过来,那我就不用这么苦了。”曹凤敏擦眼泪。

    法事结束,元素很虚弱,魏元哲扶着她出去走走,刚到楼下,就听有人喊元素。

    来者是一对男人,走在前面的身体虚弱,肩膀上披着一件薄衫,看起来病恹恹的,可他很高,气势非凡,眼神凌厉,这份气场反倒把一旁高大健壮的男人衬得近乎透明,魏元哲盯着他看了很久。

    “九爷。”

    贺元九走近,眉头轻蹙:“你怎么了?”

    魏元哲:“我姐给我爸做法事,累着了。”

    贺元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是元哲?”

    魏元哲受宠若惊,哪怕元素没介绍,他也看得出来,这人不是一般的大佬,男孩都有慕强心理,他下意识回答贺元九的话,却不料贺元九竟然认识自己。

    “嗯。”

    “长得不错,有几分像你姐。”

    魏元哲虎躯一震,这种把他当自家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还有大哥你盯着他姐的眼神怎么那么赤/裸裸,赤/裸到他站一旁都不好意思,话说他是装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呢。

    “你是……”

    贺元九没答,倒是贺秋阳笑道:“这是贺元九,九爷,我们都是魏大师的朋友。”说完,贺秋阳搂着魏元哲的脖子,把他拉到一边,等走远才低声道:“你小子也太没眼力价了,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空间懂吗?”

    魏元哲吓了一跳:“我有姐夫了,我姐也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

    “是,你姐掌舵功夫不行,但没关系,说不定那条船根本不存在呢。”

    “你什么意思?我姐马上要结婚了!”

    贺秋阳扫了他一眼:“你老实说,谈子煜那人怎么样?”

    “不怎样。”魏元哲捂住嘴,糟糕,怎么把真心话说出来了!“谈子煜他条件好,对我姐也不错。”

    贺秋阳嗤笑一声:“条件好?能有我们九爷条件好?行了,你这个未来小舅子就别做电灯泡了,留点瓦力自己泡妞去!”

    魏元哲一脸蒙圈,谁告诉他,她姐跟这个病秧子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

    微风拂过,贺元九轻咳一声,元素皱眉道: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恢复?我试试。”

    她摸了摸贺元九的手腕,贺元九浑身冰凉,一看就缺少阳气,她攥紧贺元九的手,把身上的阳气传了些过去。

    那阳气暖暖的,像开了空调,朝他体内钻,贺元九只觉得浑身舒畅,咳得也没那么厉害了。

    她的手心很柔软,柔软到这温度很容易从手指传到心间。

    贺元九盯着她看了很久,直到把元素看得一头黑线。“怎么?”

    “你今天用了香水。”

    “是。”前段时间元素刚来,自然顾不上打扮,最近有钱了,提高下生活水平,去买了几瓶香水,味道都是很淡的那种,不靠近根本闻不出来。

    “很好闻。”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元素倒觉得怪怪的。

    已是中午,元素带着魏元哲回去,谁知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见一个中年女人行色匆匆,手里抱着个东西冲过来,元素避之不及,和她撞个满怀,女人坐倒在地,手里的东西掉落出来。

    那是一个褐色的牌位,上面写着一个女孩的名字。

    问题是谁大白天抱着一个死人牌位在街上乱撞?魏元哲吓得不轻。

    那女人正要走,被元素叫住。

    “阴婚和阳婚一样,不是谁想配就配的。”

    程淑琴盯着她,满脸惊惧:“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面相,你今年会损失一女,而你抱的牌位显然是为了结阴亲所用,但你要知道,阳间婚配讲究合适,就算你要给她配婚,也得问她答不答应。”

    “你胡说什么!我女儿都死了,肯定要答应的,再说了我找人给他们算过,他们生辰八字正合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对方家的孩子也是跳楼死的,和我女儿……”提到女儿,她有些哽咽,半晌才道:“和我女儿一样都是自杀死的,他们还没成年,在底下没个伴儿多寂寞。”

    元素没做声,过了片刻问:“那你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老师体罚才死的!”程淑琴像是想到什么,满脸是扭曲的恨意。

    元素摇头。“你误会了,这事跟她老师没关系。”

    “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你是不是学校派来的?我告诉你,我这次跟学校没玩,我女儿那么好的孩子,平常乐观开朗,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只因为老师成绩下滑,被老师训了一段还打了手心,就跳楼自杀的,我女儿还写遗书说觉得活着没意思,要是跟学校没关系她会忽然厌世?大家都是女人,你能不能别帮着学校那帮混蛋说话!”

    说完,不等元素多说一句,转身跑了。

    元素跟着她往前走,半路一辆轿车跟了上来,贺元九从车里探出头让元素上车,坐上车,元素无暇顾及他,一直盯着程淑琴看,程淑琴走了一里路,来到学校门口。

    这是本市著名的中学,升学率极高,眼下学校门口围满了人,记者、家长、路人都堵在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程淑琴挤进去,戴上白布坐在地上哭:

    “我女儿被学校害死了,她是受了老师的体罚才死的,学校一定要给我个交代!否则我跟学校没玩儿!”

    她痛哭流涕,引得路人很同情。

    坐在车前座的贺秋阳回头道:“乖乖,这事都上热搜了,我微博一看,转发评论都好几万了,很多人在议论。”

    有关体罚的事件本就敏感,眼下吸引不少网友的注意。

    网友议论纷纷:

    “现在的老师真是不得了,动不动打孩子,考试下滑又怎么了?逼得孩子跳楼,这老师应该以死谢罪!”

    “学校真恶心,现在开始推脱责任了,这女孩回家没多久就自杀了,肯定是被打的有了心理阴影!”

    “姑娘真可怜,才上初中就想不开,真想抱抱她,告诉她人生还很长。”

    “老师出来以死谢罪!”

    网友很激动,把这微博顶成热帖。

    “大师,你为什么要跟来?这都是套路,学生死了到学校闹了赔钱,病人死了到医院闹赔钱,总之各种闹,要是学校医院真有错还好,可就打了几下手心学生就受不了了?我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贺秋阳道。

    元素盯着窗外,眉头紧锁,程淑琴一家都来了,她的视线落在这家人身上,反复打量后锁定了一个男人。

    眼下程淑琴还在哭闹,可学校始终没有开门,过了一会,涉世的老师出来了。

    这老师个子不高,就是一个戴眼镜的普通中年男人,他一直低着头,抿着唇压抑情绪,半晌才说:

    “对不起,佳人妈妈,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一向疼这个孩子,她从班级第三跌落到40名开外,我也很替她着急,那天看她试卷有好几题没做,发了火。”

    “张兆安你还有脸出来!”程淑琴要疯了,扑到他面前,指着他骂道:“是你打了我女儿,害得她跳楼自杀!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有什么脸继续做老师!你还我女儿!”

    她一直打骂张兆安,那张兆安一直低着头,不还手。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老师会出面,学校也没想到,几个学校领导站在大门内,脸色都不好看。

    张兆安一直低着头,任他们骂,这个中年男人很自责,杜佳人是他的得意弟子,是他课代表,他平常很照顾她,真是爱之深责之切,他原本可以一句话不说,可他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下滑这么严重,谁知那孩子被说了几句就要跳楼,这几天他很自责,几日没睡着觉,一闭眼就看到杜佳人站在黑影里,几次想跟他说话就是说不出口。

    孩子死后的照片被网友发到网上,张兆安看了,心痛的不行,那个孩子前几天还会说会笑,眼下却穿着红衣服躺在那一动也不动,她再也不能睁眼看这个世界了。

    校领导让他不准出面,冷处理,可他怎么忍心?那是一条人命,如果真是他的错,他必须出来道歉。

    杜佳人爷爷冷嗤:“这事就是学校的错!学校必须赔钱!不仅要赔钱,你这个做老师的还得道歉!孩子一条命没了,你想这么轻易就揭过去?门都没有!”

    张兆安低着头:“要我怎么道歉都可以!我确实对不起孩子!”

    “轻飘飘一句道歉就可以了?你今天必须跪下道歉!”

    “对!必须跪下!”程淑琴怒道。

    张兆安紧紧攥着手,周围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戳穿了,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一点点碾碎,下跪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很难,可要是下跪能解决问题,那跪一下又何妨?

    张兆安一咬牙,就地跪下。

    谁知还没跪下,就被元素挡住了,张兆安惊讶地看向元素,“你……”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跪。”

    程淑琴怒不可遏,“怎么又是你?刚才你就在那胡说八道,说什么不是他的错,你们早串通好了是吧?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我女儿被他害死了,他今天不跪下道歉,可别想走!”

    “对!别想走!”

    “跪下道歉!”

    路人你一句我一句。

    元素声音渐冷:“我说了他不用跪,你女儿的死跟他无关。”

    “那你倒说说跟谁有关?”

    元素视线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程淑琴一怔,下意识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