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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思量也只是一瞬间，他接过高脚杯，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清傲是假象，为人不过如此是，他却将杯子“哒”一声，被放到桌面。
不知是谁关了包厢音乐，周围静的震落可闻。
大姐脸上神色瞬息万变，前一刻欣喜、后来诧异、到后来是风平浪静。
在场的都以为她会摔杯子，她却宛然，“什么意思，不合口味？……那换一杯？”
对面的男孩子巴巴望着这一切，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在掌心。
在所有人注视中，江如约从容不迫，“大姐的酒，如约受不起。”
“是受不起，还是不愿受？”声音渐冷下来。
他袖长的食指缓缓摩挲着高脚杯口，幽长的睫毛敛下，“不愿受。”
干净三个字，让所有人心都提在嗓子眼，连之前缩在角落和小女星恩爱的大亨，都衣衫凌乱坐起，诧异注视着一切。
他知不知道拒绝大姐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黑白通吃的女人，只要她一句话，便可要人生死。
可他……
坐在江如约旁边的选秀生，担心祸及自己，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
“好。”
大姐再没有多说话，但令人觉得脊背发寒。
她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这么大情面，可他却做得如此决绝。
“那个如约，你是不是累了？”
负责带这批选秀生的经纪人假咳一声，给江如约递眼色。
后者悠悠然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
也不理众人反应，直接起身离开。
经纪人看着江如约背影，尴尬向大姐笑笑，“新人么，还不懂规矩，难免心高气傲的，大姐……”她示意举起酒杯。
“新人不懂事，那是因为没有挫折，我不介意帮一帮他。”
飞雪脸色有些难看，知道大姐这样说，便没有了回旋余地，只好干笑两声岔开话题。
包厢内谈笑依旧，却没有之前那么放松。
夜晚的别有风情，灯红酒绿掩映着情迷的男女，喧嚣甚至比白天更热闹。
但江如约却觉得自己很冷，这种冷似乎要渗透到骨子里。
他以为自己可以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剩，卑贱如泥。
但事实却是，他还放不下自己可笑的自尊心，如果刚刚答应了那个女人的话，或许他可以一夜成名，以后许多多有什么困难，自己都可以名正言顺帮她了。
可，她会怎么看自己？
被包养的小白脸？
不不不，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回头看向烟熏火燎的酒吧，皱眉。
自己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在娱乐圈这种强颜欢笑的地方发展，该怎么办……
正踟蹰为难时，兜里手机震动起来，他以为是经纪人，正要不耐烦的关机，不料来电显示陌生。
皱眉，接通，那边是懒洋洋的招呼声，“江如约？”
“你是谁？”
“少年锐气很盛。”
这声音他似乎听过，连口吻都有些熟悉，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他叫……
“苏痕。”
对方主动报上自己名字，跟着意味不明低沉一笑，“你打伤了我的人，还被传到网上，坏了我这边的规矩，未免有些不讲道义。”
“视频不是我传的，你今天打电话目的是什么，要怎么样。”
“很好，我喜欢你这爽快的性格。”电话里传来欢声笑语，“来我这见一面吧，我们好好谈谈。”
“要命一条，别想吓唬我，还有，我不会过去。”
江如约冷冷切断电话，跟着关机。
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忌惮呢？
苏痕又如何？大不了是一条命罢了，他有本事就来取。
江如约冷笑一声，双手插进口袋，晃悠回到家中，途径小区楼道门口时，他下意识等了等，结果不出意外没有人。
即便是周末，她也不会回来了。
或许在外面工作有租房子，也可能有了男朋友，或者……
他不想想太多，所有烦乱的思绪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只好打开防盗门，“哐”一声狠狠关上。
很好，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天色阴沉一天，直到晚上彻底落雨。
多多和麦芒临时买了雨伞，但见商场外电闪雷鸣的，还是不敢动地方。
两个小丫头后来干脆一人捧着一杯热可可，所在沙发上望着商场人来人往，长吁短叹。
“早知道是这样的天气，我就不出来了。”
麦芒第三次发牢骚，又翻了翻自己的收获衣袋：“好可惜呢，我原来还想着明天就穿新衣服去上班的，可天气这么冷，看来还要再等等了。”
“哦。”
“你反应好冷淡，今天都不见你提起兴致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出荷……没事。”话已经到了嘴边，多多最终没有再继续下去。
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自己不好和麦芒乱说，况且事情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人家男婚女嫁的，关自己什么事。
多多在心里一遍遍的规劝自己，但还是忍不住为出荷担忧。
苏痕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虽然之前苏越没有和自己直说，但那大概意思她还是懂的。
黑白通吃，哪里是什么正常的商人，搞不好手上会有人命案之类……
多多想到这忍不住哆嗦，万一出荷在他身边，那变态哪天心情不好，将出荷抛尸荒野，自己都找不到她，这可怎么办。
“多多，多多？”麦芒小手在多多勉强晃过：“回神了，杯子都要被你捏扁了。”
“啊？有吗，呵呵。”多多尴尬笑笑，正要辩解的时候，正好手机响起来，缓解了这片刻的尴尬，多多看也没看，直接接通“喂？”
那边低沉悦耳的男声悠悠传来，“还在逛街吗？”
是苏越。
多多心尖一抖，下意识侧身避开麦芒的直视：“恩，我在商场呢，现在不是下雨嘛，等下就回去了。”
“在哪？我今天加班，正好这个时间可以过去接你。”
“不不，不用了。”多多不敢让麦芒和苏越直接碰面，抓耳挠腮却找不到什么推脱的借口，好在苏越也不是什么执拗的人，见状不再多问。
“这样也好，我让司机过去吧，刚好公司空出来一辆车。”
“那是最好了。”多多忽然有种重生的感觉，跟着自顾自念叨，“毕竟坐大神的车，搞不好是要折寿的。”
对面苏越对多多这种无来由的话已经习惯，低沉笑了一声，告诉她车牌号，便切断了电话。
多多颤抖将手机放回包包，又颤抖看向麦芒：“呵呵，我家里人。”
“嗯，你紧张个什么劲？是伯父吧？因为你又晚归了，没关系我爸爸也是这样的，等以后我有男朋友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嗨一晚。”
多多表面微笑默认，心中却不停的向苏越道歉。
大神啊大神，为了维持这种假象和平的关系，只能你牺牲小我了，当一回伯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