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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四年时间，事会变，人会变，很多事情都可能发生，眼前这孩子让颜羽很是扎心。
四年之中，她难道成婚生子了？
小土豆眼神清冷无波，淡定答道：“不识此人。”
颜羽一听，眼神微眯。
不识此人？
这孩子除了嘴巴和下巴之外，鼻子和眼睛长得跟玉凌一摸一样，还说不识此人？
颜羽嘴角一扯，眼神微冷，继续问道：“真的不识？”
小李子背脊发寒，心想这陛下冷若冰霜，而这小娃娃似乎也是冰娃娃一个，两人都冷到一块了，将这太清宫染得更加清冷。
哎，这还没入冬，小李子感觉自己要穿夹袄才能抗寒。
小土豆仍旧淡淡摇头。
颜羽眼神眯得更细，就如狐狸看到猎物的模样，带着绝对的压力看向小土豆。
要知道很多大臣就是在他这种带着浓厚威胁意味的眼神下折服的，屡试屡爽。
可是小土豆不为所动，对于一个三岁孩子，皇帝和乞丐没有多大差别。
颜羽知道这样直接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于是对着外面沉声道：“来人，将夜闯皇宫的玉凌拖出去斩首示众！”
“你们……你们不要杀我爹爹！”
小土豆一听，清冷的眼中终于忧色大涨，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果然如此！
颜羽见略施小计就将这孩子逼供出来，于是一伸手，拦住了小土豆外奔的动作，就将他卷入了自己怀抱。
只是颜羽一触碰到小土豆，就感觉他浑身滚烫，再一抹额头，更是如火烧般炙热，心道看来这孩子发烧了。
“传太医。”颜羽有些急躁吩咐道。
旁边的小李子立刻奔了出去找太医，整个空间就只剩下颜羽跟小土豆。
小土豆因为发烧，脸色潮红一片，看得更加粉嫩，他挣扎着从挣脱颜羽，然后毕恭毕敬的对颜羽跪拜，双手也伏在地面道：“请陛下绕我爹爹。他也只是思子心切，所以才擅闯皇宫。若要受罚，我甘愿替爹爹受罚。”
颜羽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一副大人口稳与模样，心中情绪非常复杂。
他非常欣喜玉凌还活着，四年心如死灰，但是却在今晚一夜点燃，而且就如熊熊烈火，将那灰烬烧得彻底无存，让自己五脏六腹，奇经八脉都注入一股极大的力量，震得他颤抖了很久。
但是现在又发现这个孩子，这个玉凌所生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四年内玉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她有了幸福家庭，那他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颜羽矛盾，痛苦却又夹杂着庆幸玉凌还活着的喜悦，将他整个人都扰得有些坐立难安。
但是无论怎样，他都想见她一面，所以他留下这个孩子。
颜羽知道，只要这孩子在他这里，玉凌迟早就会现身。
“朕不会为难她。”
颜羽掩下心中万千情绪，将小土豆扶了起来。
只是这一扶，就发生小土豆全身冰冷如坠冰窟，身体如筛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
紧紧是发热的话，应该不会有此症状！
颜羽立刻将小土豆抱入自己怀中，运起内力，小心谨慎的将内力输入小土豆瘦小的身体。
由于孩子还小，所以颜羽内力输得缓而匀，慢慢让小土豆的身子暖和起来，也逐渐停止了颤抖。
小土豆已经昏睡过去，但是本能却让他往颜羽的怀中钻了钻，寻求那份难以诉说的温暖。
颜羽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还是第一次有孩子这般安详的睡在自己怀中，嘴角不禁扯出一抹弧度，抬手轻柔的摸上了小土豆的发。
而恰在此时，宰相启程刚好步入，见到颜羽怀里竟然有个孩子，他竟然没有将这孩子甩出去，还见鬼的露出了淡淡的笑，更加见鬼的是启程好像从颜羽身上看到了……
慈爱。
握草，他肯定在做梦！
颜羽这妖孽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跟慈爱这两个字沾一点点边，可是当启程拼命揉了揉眼睛，再次将眼睛睁得最大，还是看到那孩子靠在颜羽怀中，沉静的睡着。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启程有些无奈的走到颜羽面前，问道：“陛下，这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引蛇出洞。”颜羽抬眸看着外面深沉夜色，眼中光芒大涨。
那一刻，启程仿若觉得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他感觉，以前的陛下回来了。
待太医给小土豆号过脉之后，太医道：“回陛下，这孩子是因为早产而先根不足，所以会导致全身血脉不济，必须每日服药，方能让恶疾不发。”
“嗯。那太医是否开得出药方医治？”颜羽仍然是抱着小土豆问道。
“他所服之药并不难配，但是重要的是每日必服。今日想必是因为忘记，所以至此。”
“那你速去，以最快速度配出药让他服下。”颜羽见这孩子症状并不是特别的疑难杂症，稍微缓了心，抱起小土豆就轻轻放上龙塌。
太医立刻退了出去，颜羽坐下塌边，垂目沉思，然后对还留在这里的启程道：“你将这孩子恶疾发作，即将夭折的消息散布皇宫每一处。”
启程凝眉，问道：“陛下这是何为？”
颜羽眼神一冷，这刺骨的眼神如箭般看向启程，看得启程浑身一哆嗦。
这才是真正的陛下嘛，于是夹着脑袋，也不敢多问，赶紧去散布谣言了。
而当整个寝宫只剩下颜羽和小土豆的时候，颜羽静静的看着小土豆，仿若能够在他身上看到玉凌的身影，见小土豆还有些微微颤抖，于是也上了塌，将孩子搂入怀中，也微微合目，静静等待。
玉凌，你终于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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