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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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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念芙回到屋子里没多久,云尚远就派人将凌谨言送来的东西都送到了她院子里。清影和花明看着面前这一对补品和糕点小吃,一时间有些傻眼。

    “小姐,这都是郕王送的啊?”花明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在糕点上流连。

    清影见她这个样子,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背,道:“你个小馋猫,郕王送给咱们小姐的东西,莫非你想要去?”

    花明一下就窘了,连忙搓着手说:“我没有……我就是瞧着……好看。”

    云念芙也被她逗笑,当即开了一包糕点,道:“喏,一起吃吧。”说完自己率先拎了一块放进嘴里,甜度适中,酥软好吃。

    这些糕点就像是一碗蜜糖直接浇在了云念芙的心上。

    吃完一块,云念芙见花明着实喜欢,就将剩下的都交到了她手里。自己则又坐回软榻上,仔细绣起荷包来。绣着绣着,她突然问道:“今儿可是初六了?”

    花明边吃边答:“对呀,小姐怎的突然问日子呀?”

    云念芙怔了一下,小声道:“没、没什么……”

    清影笑着说道:“别吃了,快把这些补品都放库房去。”

    花明咽下最后一口,两只手拎了满手的补品,欢欢喜喜地出了门,往库房走。清影见她走了,便赶忙走到云念芙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小姐,你问日子作甚?该不会,你真惦记着逢八的日子出去见郕王吧?”

    云念芙被看穿心思,脸红了一红,却还是坚定地点下了头。见她如此,清影不免有些焦急,小声而快速的说道:“小姐,你不会真的对郕王动心了吧?咱们往日里找机会偷偷溜出去已是不易,你现在若真逢八便要出去,太危险了。要是被发现,老爷还指不定怎么罚你呢。”

    “我知道。”云念芙轻声说道,“可是我想见他。”

    或许一开始遇见凌谨言时,她只是欣喜于见到了儿时认识的朋友。但后来一起游湖,再加上今日他没有别的事,只为来探望她,确认她的安危。她的一颗心就止不住的扑通扑通乱跳,抑制不住想要再见他的心情。

    清影见云念芙这幅模样,就知道她怕是一颗真心已经付出了一半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提醒道:“可是小姐,你要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对郕王有意,终归也要老爷同意才行。再者,郕王乃天家之子,他未来的王妃,也许皇上也早有安排。若到那时,你该如何自处?”

    清影的话让云念芙瞬间清醒了不少,但情窦初开,不是清醒就能做出正确的决定的。云念芙只说道:“我从未求过要与他有个归宿,我只想多见见他,与他多说说话。若将来,皇上给他安排了婚事,我也会祝福他。”

    唉。清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她家小姐这是铁了心要溜出府见凌谨言了。罢了罢了,既然小姐要去,那她也只能陪着冒险了。

    心里有期盼的日子过得飞逝,很快就到了初八。

    云念芙早就从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当中,拿出了一些交到清影手中,让她去买通了看守厨房采买出入侧门的婆子,然后换上一袭低调的衣裳,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府去。

    自从出了云府,云念芙又激动又紧张,拉着清影往上次遇见凌谨言的街道走去,脚程格外快。清影见她这般急切,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她知晓为何云念芙会对凌谨言念念不忘,只不过是从小就没获得过什么关怀与爱意,有人只要透出一些给她,她就会千恩万谢,十分珍惜。

    其实此刻清影也有些说不清,云念芙对凌谨言到底是情窦初开想见他,还是只心怀感恩想见他。不论是哪种,她家小姐都极有可能栽在这上面。

    到了上次的街道,云念芙没有以往出来逛街的感觉,一直都忍不住四处打量,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凌谨言似的。走了一段也依旧没有遇见凌谨言后,云念芙难免有些失落。清影见状,便伸手拉了拉云念芙的手腕,让她不要这般低落。

    “念芙。”

    身后传来的男声让云念芙浑身一震,心里涌上的狂喜又夹着一丝委屈。可这并不影响她立马就转了身。凌谨言笑着看着她,云念芙忍不住上前几步,又在反应过来后定住。

    没见到人时,恨不得立马就见到。如今见到了,却突然又变得局促起来。

    云念芙张了几次嘴,才终于鼓起勇气发出声音:“王爷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你不是说,你逢八就会出来么?”凌谨言朝她走近,在她面前停下,垂眸看着她,声线温润,“我在这儿的茶馆等了多时,你说我为什么在这儿?”

    云念芙听了他的话,又想起刚才他唤自己“念芙”,云念芙立即就紧张了,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脸红红的,局促的她看起来更添几分可爱。

    深吸一口气,云念芙才道:“我……我不知道。”

    凌谨言笑了笑,伸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道:“不知便不知吧,我知就可以。”顿了顿,又道:“听闻百花园里有不少花又开了,走,我带你去瞧瞧。”

    云念芙听着心头一喜,连忙跟上。清影赶紧也跟了上去。

    百花园是一所私家花园,花园园主十分神秘,能结交到的人很少。所以能进百花园赏花之人也是少之又少。许多人都只能在门口往里瞧上一眼,感受一下百花齐放的震撼和美丽。云念芙来京城这么久了,也只是听过,从未去看过。没想到,凌谨言可以进百花园,而且还要带着她一块去。

    不过想想,凌谨言乃皇子,如今又有郡王爵位,能认识百花园的园主也不意外。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到了百花园门口。凌谨言领着云念芙和清影往里走,而守门的侍卫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小姐,我还是第一次来百花园,怎么感觉有点儿紧张呢?”清影忍不住拉了拉云念芙的袖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要知道,这里可都是大人物才能进来的,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竟也有能进来观赏的一天。不紧张才怪呢!

    云念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回答:“我也有点儿。”

    她说完这话,两人又忍不住笑起来。

    凌谨言回过身,正好将云念芙笑开的那一幕看进眼里。她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却成了月牙状,弯弯的,左边嘴角旁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分外甜。

    “念芙。”凌谨言出声唤她名字,招招手让她过来。云念芙三两步走到他身边,疑惑地看着他,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要同自己讲。哪知——

    凌谨言突然牵住云念芙的手,带着她往前走。边走还边介绍园中开了的花,神态自如,仿佛他们俩不是刚见面没多久的朋友,而是相处多年的夫妻。

    云念芙条件反射般满脸通红,却也没舍得甩开他的手。清影更是惊得差点尖叫出声,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谨慎的看了一眼周围。幸好,从他们入园到现在,都没有其他人在。只是……他们现在这样,要是被人撞见,可怎么得了?

    “喜欢这儿?”凌谨言见云念芙看着花儿的眼睛都在放光,满心欢喜的模样,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云念芙用力点了点头:“喜欢。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景。今日见了,果然很是迷人,难怪那么多人想进来一睹百花园的风采。”

    凌谨言浅笑:“你若喜欢,日后常来便是。”

    这回连云念芙也忍不住笑出声,道:“我哪能常来?这百花园园主神秘,可不是谁都能认识的。今日若不是拖王爷的福,我哪能进来呢?”

    凌谨言闻言,从身上取下一块小巧精致的玉牌,递到云念芙手中,对她说道:“这是园主玉牌,持此玉牌,便可随意进出百花园。”

    云念芙惊讶:“园主的玉牌?那怎么会在王爷的手里?”见凌谨言看着她笑而不语,云念芙恍然大悟,更为惊讶:“难道……王爷你就是百花园的园主?”

    凌谨言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云念芙只觉得神奇万分,她喜欢花,百花园一直都是她向往能进来的地方,而这个地方,竟然是凌谨言的。这是不是说明,她与凌谨言之间,有着天注定的缘分?这么想着,云念芙再看向凌谨言的眼神变得更为柔情。

    凌谨言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神一荡,牵着她的手用力收紧了些,而后道:“走吧,我们往里面再看看。”

    清影在他们身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云念芙和凌谨言的事儿,她怕是管不了了。如今看来,可不仅云念芙有意,凌谨言也有情啊。现在,她就只求两人能有个好结果,不然这样私下见面,还有肌肤之亲……想都不敢想结果。

    罢了,还是赶紧跟上他们吧。

    在回云府的路上,云念芙还是觉得心情难以平静。这么多年,她从未像今日这般开心。凌谨言不仅带着她赏百花园,还愿意陪着她在大街小巷走着,吃着路边摊,笑着聊着,好像不管说什么,都能一直聊下去。

    若不是怕被发现,云念芙真想再与他多待一会儿。

    云念芙将玉牌拿出来摸了摸,又看着自己被他牵了好久的左手,忍不住乐上眉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抬起头,发现清影看着她。只听清影说道:

    “小姐别傻乐了,到了。咱们赶紧进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云念芙点点头,赶紧与清影从侧门进府,加快脚步往自己院子里走去。不料刚到门口,就看到花明哭丧着脸迎上来,带着哭腔说:“小姐,这下惨了!”

    “怎么了?”云念芙见花明都快哭了,连忙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花明这下更是哽咽:“夫人着人让小姐过去,说是要带小姐和大小姐明日去参加一个什么宴会,结果……结果就发现小姐不在府中了!”

    云念芙和清影心中均是咯噔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