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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清冷惯了，但也不是隔绝外界，封闭六感。小姑娘总是对他脸红，他多少……还是能感觉到一点异常的。
她要不是有什么念头，怎么会几番救他，扑过来挡枪，最后还亲他？
他只是冷，又不是傻。
只用稍稍联系一下前因后果，默默观察一下她的行为举止，最后分析汇总，得到的答案——总归八九不离十。
她如此明显地喜欢他，特意选择今天，选择这里，又是想做什么呢？
他薄唇微抿。
其实，那天在霓裳楼下，从十年前那件往事的回忆中抽离，他看到眼前少女的眼睛时……心里就萌生了一个猜测。
但那只是猜测，他还不能确定。
他的视线慢慢从少女红透的脸颊上扫过，微微沉默了下，最终放过了她，垂下眸子，淡然地转移了话题：
“你来接我？”
沐暮背靠墙壁，脸色还是红的，闻言微微点头，顿了一会儿，小声道：
“说好今天回答您……我来接您去会场，等拍卖会结束就告诉您。”
洛泽衍默然看她一眼。
他只是要一个亲他的理由，说句喜欢就行了，还能拖到什么时候？
但都已经来了这里，再等等……也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她始终没有轻易说出口，无疑越发证实了他的那个猜测。
他静静看了她几秒，随后眼睫微垂，神色清冷无绪，只淡淡嗯了一声。
沐暮悄悄握了握拳。
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最后关头退缩了。
接下来，计划就要正式开始了。
她只感觉自己大脑缺氧，也没敢抬头看他，有点怕自己的计划连第一关都过不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利索：
“我……我已经定好了包厢，您现在跟我一起去，还是我告诉您包厢号？”
她说完，紧紧抿了抿唇。
她只问他去的方式，却没问人家到底要不要接受她的安排。这是她一早想好的台词，就像吃早饭时，店员问你“加一个鸡蛋还是两个鸡蛋”一样，代表一种心理暗示，让人不那么容易拒绝。
但是，即使连台词都提早想好了，还万分谨慎地一直想到心理暗示上去，她也依旧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半晌没听到他回答，她心里渐渐紧张起来：
“您……您不想去么？”
她说着，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那人也在低头看她，于是视线相碰，她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好像两片蝶翼。
少女小脸微红，接着，就看到那人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纤薄的唇边划出浅浅的弧度——刹那绝美，无法形容。
他慢慢道：“嗯，跟你一起去。”
平时眉目冷肃的人，微笑起来，简直自带撩妹效果。尤其他还长着一张那样漂亮的脸……沐暮毫无意外地看呆了。
过几秒，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呆呆看着人家的行为，太花痴了。
明明是她精心准备了衣服和妆容，所以要看呆，也该是他看呆才对……
出于这样复杂的心理，她微微拉了下裙摆——然而张开五指，才发现自己刚刚问他的时候，手心都冒了汗。
她忍不住微微握了握手心，目光不受控制地瞄向他修长白皙的手。
他刚刚主动碰了她——哎呀，他刚刚是抛下了艾薇儿……来追她了吧！
他还笑了……
她觉得心里的郁结散了大半，对告白成功的可能，也终于多了丝底气。
他对待艾薇儿的态度，才是他一贯对待别人的态度啊。所以，他对她，真的特别不一样——特别特别不一样。
她终于露出了一个笑，颊边的小酒窝显露出来：“好的，您这边请。”
她说着便抬起脚步，转身带路。
洛泽衍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
其实刚刚就发现了，她穿黑色显得比年纪成熟些，看起来就越发性感了。
这件小礼裙背后的设计，是一路向下裸露的V形，最终收在腰臀处弧度美丽的曲线上，打上了一个黑色的蝴蝶结。
不过她到底还是保守的，虽然后背是开叉的设计，但整个背部都覆盖着黑色的细纱，并没有真正露出皮肤。
但从背后看去，也能看到一片雪白的美背，蝴蝶骨的形状十分好看。
他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
前面带路的姑娘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低声问：“可是……加西亚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还是在意的。
艾薇儿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他为什么还会为艾薇儿停下脚步……
毕竟，以艾薇儿对她做过的那件事……如果他对她有些什么感情，就不应该再理会艾薇儿才对啊。
况且，他本身的性格就那么冷……
洛泽衍的步子不紧不慢，闻言，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联邦有人护她。不过……她很快会被带回去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慢条斯理地抬眸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沐暮莫名觉得，他已然看出来她刚刚是吃醋了……
是错觉吧……？
她真有点怕自己再脸红，于是没敢抬头看他，只低低嗯了一声。
洛泽衍回答完了，见少女已经收拾了神色，恢复了一副礼貌的样子。
他不由微微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想了想，慢条斯理地再次启唇问：
“所以，你刚刚跑什么？”
“……”
这个问题不是翻篇了吗？
在洛泽衍淡定的视线里，少女的脸色再次微微绯红，小声嘟囔：
“我不想打扰你们谈话啊……”
她说完，感觉身后的人顿了下，随后开口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只是警告她，其他没什么。”
嗯？
这是解释么……
少女愣了下，不由抬头看去。
但在她的目光里，那人依旧眉目冷肃不苟言笑，漆黑的瞳眸里，无波无澜。
少女微微嘟了嘟嘴，觉得自己可能是自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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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穿过几条长廊，沐暮突然有点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了。
他乖乖跟着她——这种时候可不多。
鼻端是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淡香，能感觉到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他在……
幸福又安全。
快要走进会场的时候，沐暮回头，却见那人微微垂眸看了眼手机，随后抬手放在耳边，漠然听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