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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家教一般般啊!”杨枫揽着汪大同的肩头笑道。
“家教?”汪大同苦笑摇头:“在那个家里,我妈是老大,我排行第五。”
“第五?那第四是谁?”苏沁心好奇地问道。
“一只波斯猫。”汪大同无奈地耸耸肩。
“伤不要紧吧!”杨枫笑着问了句,拍拍汪大同的肩头,以示安慰,接着招呼大家:“咱们也回。”
大伙儿各自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物品,朝停车场走去。
杨枫走在最后,走了几步,停下了回头对老板娘母女说:“胡姐,小琳,给你们添麻烦了。”
“千万别这么说。”胡姐连连摆手,“都没吃好。”
“那也怪不得你们。”杨枫笑了笑,冲着汪大同背后喊道:“老汪,别忘了法律援助的事儿。”
“唉。”汪大同应了一声。
“小琳,你过来。”
杨枫招手将胡小琳叫到一边,扶着她瘦削的肩头,柔声道:“小琳,你是个善良勇敢的女孩儿,果果是你妹妹,是你的亲人,即便生活再难,也不要丢掉她,她也没有爸爸,跟你一样可怜。”
“杨大哥,你怎么知道……”胡小琳捂着嘴,瞪圆了泪汪汪的大眼睛。
杨枫温和一笑,递过一张小纸条:“这是大哥哥的电话,有什么困难,尽管给我讲。”
“大哥哥……”
“走了,再见。”
杨枫竖起手臂挥了挥,走的很潇洒。
胡小琳紧紧攥着小纸条,很快,小纸条就被手心的汗水浸湿。
“小琳……”看到汉兰达离去,胡姐来到女儿身旁,对发痴的她轻轻喊了一声。
“妈,”胡小琳吸了吸鼻子,道:“本来我觉得这世上没一个好男人,今天让我改变了想法。”
胡姐将女儿揽进怀中:“小琳,无论生活再残酷,我们也不能放弃希望,妈妈看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导演和编剧,何必将剧本写得那么苦不堪言?”
胡小琳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冲母亲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时,房中传出一声婴啼,胡小琳离开母亲的怀抱:“妈,你先收拾着,我去看看妹妹。”
看到大女儿如此懂事,如此欢快地前去照顾同母异父的小女儿,胡姐欣慰的笑了,笑的满脸热泪。
杯盘狼藉,胡姐开始收拾,走到盛放钢碳的铁桶旁边,一眼看到里面放着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
胡姐数着数着顿时泣不成声,杨枫给钱的时候,她死活不收,没想到他还是偷偷地给了,而且给了双份。
胡姐看着汉兰达离去的方向,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抬头望着远处明亮的路灯,咬了咬牙齿,自言自语:“我要积攒生活中所有积极乐观的生命信念,成为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
不知不觉,云破天开,一轮明月露出了洁白明媚的脸儿。
……
杨枫几人回到学校,刚刚晚上十一点,于是,秦雪、王冰倩只是将药水和创可贴塞给杨枫,就各自回宿舍歇下了。
经过晚上这一战,四个年轻人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关系无疑也更进一步。
一起挨打,其实是快速增进彼此好感的一个有效方法。
今晚,杨枫就知道汪大同确实手无缚鸡之力,朴钟声跆拳道功夫不错,金字善居然习得八极拳,但是,杨枫觉得,他们应该没有看出自己的深浅。
黑灯瞎火中,四个年轻人回味着晚上的事情,虽然没怎么交流,但是,一种患难与共的兄弟情义正在彼此心中慢慢地悄然地滋长。
女生宿舍。
苏沁心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身易水寒刚毅的脸庞、挺拔的身姿,还有那股扑面而来的沧桑味道。
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啊,还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苏沁心抚着砰砰直跳的芳心,拨通了秦雪的手机,腻声道:“小雪,我恋爱了。”
“哦,是心姐啊,好困哪!啊,什么,你恋爱啦?”秦雪甩甩脑袋:“你等等,让我清醒一下,嗯,是哪个男生这么好运,居然入得我们苏大美女的法眼啊!”
“不是男生,是个男人。”
“这话听着有点别扭,你就告诉我他是谁吧!”
“你猜。”
“我猜?我怎么猜得到?”
“跟你有关系的人。”
“跟我有关系的人?啊,不是我哥吧!”
“都说了不是男生。”
“难道是……”
“不能说。”
“呵呵,不能说的秘密啊!”秦雪笑了笑:“我大哥哥虽然很有男人味儿,可是,他年龄好像不小了,快四十了吧。”
“小雪,今天我算相信了一见钟情,爱情来了,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只要有爱,什么都不是问题,年龄更不是。”
“心姐,你是认真的?”
“我怎么会跟你开这种玩笑。”
“可是,我怕是帮不上你,你也看到了,他连电话都不给我。”
“他不是很紧张你吗?他说了,只要你有危险,他就会现身,所以,我有办法,你帮得上我。”
“啊?心姐,你不是想用苦肉……”
“谁在打电话,睡觉!”
这时,宿管阿姨的狮吼突然响起,而且在整个宿舍楼道中反复回荡,声控灯一盏盏点亮。
秦雪噤若寒蝉,甚至连“再见”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龙在天没能回去休息,同小勇,还有一个叫冯筱刚的小伙伴,三人在警察的护送下,前往医院接受治疗。
三人之中,小勇只是掉落了几颗门齿,是伤势最轻的一个,处理起来也相对简单。
龙在天鼻梁骨断裂,看着吓人,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正骨又受了一番活罪。
最严重的反而是冯筱刚,他竟然断了三根肋骨,万幸没有伤到脏器,但是,始终没有苏醒。
得亏这几个人是侯国庆亲自送来的,否则医院早就报警了。
给冯筱刚办理了住院手续,其它四人都被侯国庆带回了派出所。
侯国庆顾不上休息,亲自讯问。
当然,他也将话说的很透:“小天,小勇,还有你们两个,你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舅舅我扛不住,分局郝局长也扛不住,所以呢,今晚带你们回来,就是想了解个真相,我得写报告啊!对了,谁也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半天没人吭声,侯国庆摇摇头:“唉,对方既然接受了调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所以,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只是为了写报告,问完之后,你们都可以回家。”
龙在天深深看着侯国庆一眼:“舅舅,我说……”
龙在天说得基本客观,跟侯国庆猜想的出入不大,半晌,他叹了口气:“唉,暂且就叫做《一个啤酒瓶盖引发的血案》吧!还有那把废枪,麻烦,实在麻烦!”
龙在天鼻梁上打着固定的绷带,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没进门,就嗅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别墅里倒是灯火辉煌,可是安静的出奇,居然听不到旺财和小强欢迎的吠声。
龙在天将法拉利停在别墅门口,下车推开虚掩的电动门,一眼看到老爸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鼻青脸肿,破衣烂衫,银发在夜风中飞舞,整个人失魂落魄。
在老爸龙晨博脚边,旺财和小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倒伏着,一动不动。
再看院子里老爸终日精心打理的花花草草,如同经历了一场飓风。
再看大厅里上百万的玉屏风,竟然碎成一地。
龙在天双腿如同灌了铅般,艰难地向前移动,在旺财和小强跟前停下。原来,旺财是头骨被打碎了,小强是脊柱被打断了,这可是两头纯种的藏獒,它们死不瞑目。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在天涩声问道。
龙晨博原本没有焦点的瞳孔顿时变得炯炯有神,火光跃动,他霍然起身,指着龙在天的鼻梁大骂:“你个不肖子,你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结了多少仇家,啊?”
龙在天脸色煞白:“爸,您别激动,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帮人,他们一进来就问这儿是不是龙在天家,我说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狠狠地砸了一通,我他妈怎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龙晨博恨恨地说着,死命揪下一把白发。
钱还在其次,主要是憋屈的不行。
“两帮人?”
“是啊,先后来了两帮人,一帮中山装,一帮黑西装。”
看到儿子沉思,龙晨博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是不是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
“爸,对不起,我……我只是跟董佳怡的儿子产生了一点摩擦。”
啪——龙晨博狠狠地甩了儿子一个耳光,余怒未消地指着他的鼻梁:“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跟你说过什么?让你不要招惹董佳怡,你偏要招惹,我的话,你就当成了耳边风了吗?”
“她不过是个幼儿园园长……”
“你还说!”龙晨博怒吼着打断儿子,突然心口一痛,他猛地抓住了左边胸脯,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同时缓缓软到。
龙在天大惊失色,慌忙抱住父子的身子:“爸,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药……药……”龙晨博无力的说。
“哦,你……你别急,我这就去拿!”龙在天带着哭腔道。